小姨是那種典型的女強人。和我姨夫應該是前年離的婚,當時小寶兩歲。我姨在發現我姨夫外頭有人之後二話不說,說走就走,其風範令人望塵莫及。
而我之所以會有如此望洋之興歎,還是我那姨。當年她追我姨夫那是費勁力氣費勁心思,一大美女揪著人家大男人不放好幾年才上手。現在這麼果斷的放棄,我和我媽身為他們感情的一路見證都表示你們還有的鬧。
小姨家我來的次數不多,但每次來都是感覺像回我自己家一樣,自在的很。沿路熟悉的景色我那是順手捏來。曾經和同學隨口吹牛時說過,哥就是一大畫家的料,隻是怕出道後用個的實力嚇死這些混吃等死的人,為了世界和平為了人類的庸碌無為,這才改姓埋名低調做人無名做事。
“咯噠”一聲,我推開的門時候一邊勸使勁拖著我往外走的小寶,“乖哈,哥給你買冰淇淋。”
“不,我不嘛,”小寶拉著我的一根手指頭,接著鬧,“你上次答應我要帶我去遊樂場的,你答應我的。”
我撐著小寶的胳肢窩,把趴在門口不肯進自家門的娃兒摟進來,“乖,聽話,冰淇淋很好吃的,哥哥給你拿,要草莓味的還是……”
“啊——哇——我不——”還沒等我說完,被我抱進來的小寶張開嘴開始哭,“哥,哥你答應我的,我不管你答應我的,我要去遊樂場。”
小孩一哭我心就燥起來了,故意板著臉,嚴肅了語氣問麵前隻顧張開嘴的娃兒,“小寶,你不乖,哥我就走了。”
小寶雖然在哭,即使哭的撕心裂肺地動山搖,其實這小人精還是在聽我說話,果不其然話音一落他就止住了哭聲,開始小聲的抽抽搭搭,肉嘟嘟的臉皺成一團,“哥,唔——,哥哥。”
這叫聲簡直是讓我沒法,“我們先看會兒電影休息會,下午再去,好不好?”
小寶還是不情不願的抹著眼淚,但腳步已經開始願意自己動了。
我內心狂叫,勝利就在前方!等哥把他哄睡著了,誰還知道上午下午晚上的,我的大片時間就要來了!
哥斯拉代表宇宙降臨地球,奧特曼攻打小怪獸,世界回複一片和平與美好,二零一二已經過去,哦耶!背景音樂響起來,乒乒乓乓!
我算盤‘嘭嘭噠噠’算的還不錯,結果唯一錯估的就是小孩子的韌性。一直到我看完一部片子,小寶都撐著搖搖欲墜的雙眼皮坐在一旁等我。
當尾幕拉起來的時候我打算再換個之前就看上的片子接著看,小寶義正言辭的對我伸著他肉嘟嘟的小胳膊,“抱,遊樂場。”
打著如意算盤的我瞪大了眼,“……”
孩子你怎麼還沒忘。我記得我小時候我媽騙我一騙一個準。她說什麼我信什麼,現在時代發展太快,年輕如我都跟不上。
我撓頭,開始打遊擊戰,“小寶,這樣,再等一會兒?哥還有……”
聽到我這麼說的小寶已經張開嘴做好萬全的預備動作,而我卻在這時候敏感的聽到一絲輕笑,“帶他去吧。”
如果河川能夠在此刻停止流動,我一定毫不猶豫的跳進去;如果沒有明天,現在我所在的地方就是我萬所不辭的墳墓;如果這就是終點,我隻想要用一秒,來遺忘所有的付諸東流。
夏崇正,好久不見。
空氣終於有人主動按下暫停鍵,可以讓我在這種心髒的緊密壓迫裏喘上一口氣,歇會兒再繼續這難以描述的現狀。
在聽到夏崇正聲音的後一秒裏,我仰頭賊笑,“嘿,好啊,回來多久了?”
在門口的夏崇正還是幾年前離開時候的那副模樣。
習慣性的戴著金屬框架的眼鏡,臉上是偽裝的溫和和幾絲漫不經心的淡漠。雙手隨意的擺放在兩擺,四肢修長,體型健美。
說白了,就是長的和我喜歡的人一模一樣,連身材都能百分百符合要求。
可他就是這樣站在那裏,我都誤以為,其實離開的人是我,而留在原地苦心維持著原狀的人是他。
“不久,剛回來幾天。”夏崇正走到沙發邊上,就在我身側淡然坐下。
一瞬間哥揪緊了短褲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