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的房子是那種極其典型而老實的居民房。雖然建的沒說多麼有設計感、多麼好看,但勝在空間大。聽我媽說,這是我爺爺奶奶給我爸特地留的婚房。
為此,我的表示是:“啥?那你們住了,我住啥呢?”為此被我小姨和夏崇正紛紛嘲笑沒出息。
和小姨再換了一輪之後我又睡了一覺。和梁燦兩個人在後邊兩人靠著坐著,睡得真不算多舒服。但閉上眼睛,靠著對方的肩膀,就能極快的入睡。
車在高速公路上飛快的馳騁,我入目裏黑夜包圍的景色都是沉默的吟誦。等快到我家的那條公交路上的時候我就自然而然的醒過來。
當時隔得比較遠,我還坐在車裏頭,遙望我家院子裏我媽曬的長被單,一股質樸而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我心下感歎,或許這就是鄉愁,遠遠隔著時偶有的思念,終於難能的靠近又略微緊張的想要掩飾自己的心情,用打濕的畫筆描繪出一副漫無邊際的灰海景色。
我在車裏麵忍耐著空間狹小,仍舊歡快的蹦躂著叫醒梁燦,指著在一排排的居民房其中的一棟說道:“看到沒,那就是我家,哦吼,我家!”
那尖叫的樣子就跟個壓根沒見過啥市麵的小愣頭青似的。日後自己想來都是無言以對。
我這人確實還沒見過多少市麵,但其實說到底,我從來沒有因為回家,而體會到那句‘近鄉情更怯’。也許這次的不同,不同之處就是我身邊有個好看的男人,而這個男人有可能要和我一路走下去。
我拽著梁燦的衣服,興奮異常。而梁燦這時候還是挺配合我的,他朝我笑笑,露出尖尖的虎牙,說:“挺好的。”
聽完這三個剪短的誇獎我更為興奮,當下就樂嗬道:“是吧,是吧?”
還是我小姨嗬嗬的笑聲讓我醒悟過來,有些惱澀的抓抓頭發,重歸安靜的找個位置盡量低調的呆到一旁。
我媽聽到小姨的車聲趕出來的時候梁燦正好下車。
梁燦他左腿剛剛邁出去,耳邊就立馬被我媽的熱情給灌的呼呼作響。他有些慌亂而不知所措的回頭朝車內的我看了一眼。察覺到他的視線,我回之鼓勵的眼神,對他說唇語,“去唄。”
正當我媽對著我上大學四年,頭一回帶來的兄弟表示她熱情洋溢的歡迎之情時,我和夏崇正合力把小姨放在後備箱的行李和一些年貨搬到屋子裏去。他也許是剛剛聽到聲音才出來,也或者是早就知道我要回來。
朝屋裏走的時候我遞給梁燦一個‘小樣好好享受我媽如火的歡迎’,邊隨著夏崇正身後繼續走。
夏崇正和我一起將一紙箱子抱下來的時候不輕不重的問我,“坐車累不累?城崽也快要畢業了吧?”
他一開口我心就在急速上升的過程裏再加速的下墜。我在偶爾的縫隙裏想過我和夏崇正遲早有一天會有那麼一天——彼此帶著麵具假笑,然後說上幾句沒所謂的話,最後再來一個沒所謂的再見。
視線朝著夏崇正那邊轉移,我可以明顯的看到他頭發留的很長,差點就要將他的額頭全部遮住。而如果是放在早段時間,他都不會選擇這種發型。不僅不會選,還會報之以冷笑。
而如今,我卻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他,也改變了我。
別說車禍,別說時間,我並非是信的。
而當我聽到夏崇正這麼輕飄飄的說出如此生疏的一句話時我整個人都快要瘋了,真的,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就在我所能夠看得見的視線裏,隻要有人靠近我一定會扯斷它來做警笛。
如果這時候要是誰敢來碰我,我鐵定要揍得那個人滿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