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累的時候應該聽歌4(1 / 1)

這男人他媽的是不犯賤就會死吧?

於是我毫不猶豫的再狠狠的朝著他的胸膛來了一拳,這下用的是右手,勁大。夏崇正被我打翻在長椅上的時候臉朝上,我不加猶豫的就騎了上去,自帶背景音樂,“蒼茫的天空是你的愛,綿綿的腳下花正開!”

夏崇正皺著眉揚起視線,不明所以的問我,“這是什麼?”

我的手捏著他的下巴,開口就帶了這段時間無人可說無人可替的苦澀,“你說我媽說什麼你就聽什麼,你是不是傻啊?”

“我自己也想。”夏崇正看著我的眼睛,我被他眼裏的深邃給帶的不知所以,所以隻好怒道:“想什麼啊?想個屁啊!你要是想都走了幾年了給我發個什麼短信啊?”

“我……”他頓了一下,接著道:“我的錯。”

由於被我這麼姿勢別扭的壓在身=下,他的胸膛一起一伏都能帶動我的心跳。

我問他,和著這一刻在我們身邊無聲寂靜的星河歲月,“你還要不要結婚?”從未想到,有一天我的聲音,也能嘶啞至此。

“要。”他沉聲應到,半是帶光的臉閃成雕塑的模樣,堅韌不發,英俊偉岸。

聞言我沉默了會兒,而後叮囑道:“既然你這麼聽我媽的話,那這次就再聽一次,別和那個女人結婚,你配得上更好的。”

“這你不用管。”夏崇正這句話說得冷清,卻沒讓我怒而棄之。

在模模糊糊的預感裏,我猜想到或許這是我和夏崇正最後一次如此靠近。往後的日子裏將把我們的從前一並焚燒在無人的操場,吹起的野草也會帶走那時候我們荒唐無知的欲=望。

日後事實證明此刻的我並沒有猜錯。在個別重大事情上,我精準的讓我自己都對告別充滿了蒼白無力的歎息。

我對夏崇正說,聲音沉穩的像是一夜白頭,“小舅,沒人管你,你能過得好就好,不好我也不會再來明海找你。”

想了想,加上一句,“你也別來石城了,從此以後石城就是我一個人的故鄉。”

石城的海浪和我一路奔波的來到你的身邊,帶著過去日子裏我們熟悉的氣味和溫柔的觸手。在他朝著我們深情款款的走來之時,我們卻對著他無聲的嘶吼和掙紮。

這是相逢的時刻,這是再也無法重逢的時刻;這是我無聲無息的愛情的開始,這也是他轟轟烈烈奔騰到無休止的結束。

隔了會兒,寂寞無聲的侵占我們四周空蕩的領地。在這氣氛之中夏崇正將我從他身上推開,自己坐了起來。

他望向我的神色裏埋藏著厚重的憂鬱,像是認真考慮好了什麼似得,他突然對我請求道:“能不能再抱一抱?”

我帶著不知道能不能算作笑容的表情湊上前去,輕輕吻了吻他的眉心,斷然道:“不能。”

而後摸了摸他有些紮人的發尾,像曾經他對我做過那樣,起身走了。

這次離開的人是我。

我和夏崇正此生最後一麵,沒說再見。

我和夏崇正身體裏流動著相似的血液,我們祖傳一家。如果可能的話,過不了多麼長的人世之後,我和夏崇正死後會是埋在一塊墓地的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是有些許安慰。

走了一段路,再回頭已經隔了較遠的距離。我對著依舊坐在原地的人側過身去,對那個直直望向我的人開口,聲音不大卻沉穩有力,“夏崇正,我們兩的骨灰應該都在祖祠裏,幾十年後的千萬年,都沒人再和你我搶什麼東西約束這或那,聽上去也是挺不錯的樣子。”

餘音一落,我自己吹了兩聲口哨,當做未曾按時響起來的約定。他的臉藏在黑夜無邊的懷抱裏,我看不清他,可我也沒費力去找他模糊的臉。

這次是真的走了。想起幾年前,其實也不過是幾年前而已,我卻感覺已經過去了很久。時間漫長的讓人心生懼意,又短暫的讓人忽而老矣。

想當初我和夏崇正不知所畏的廝混在一起,那時候彼此都還懵懂的讓人憐惜;而如今到了分離的時候,我才後知後覺的明白,到底什麼才是屬於我自己的愛情。

可注定好的分離,依舊是人力無法避免無處可逃。可悲可泣可歎可訴。月光如衣,隨我一路前行。百般滋味,自有人懂。

躺在床上翻了好幾輪都沒睡著。夏崇正憂鬱的哀傷和我此刻自己為自己所做的了斷將我的神經緊緊吊在天花板上,我怎麼著都能用餘光瞟著它。

折騰到半夜的時候,像是朋友間的默契,何偉給我發來了一條短信。內容不長,具體如下。 “盡管用盡了玩世不恭,依然難過。”

看完我笑笑,字裏行間滿是無言的辛酸,人生諸多苦難,諸多善良,諸多難捱,諸多猜忌,諸多懷疑,諸多背叛。

再隱忍而深切的感情,也都隨著時光的刀刃,被一刀一刀,刻得麵目全非,從此以後散落天涯,各自為家。

這,說的當真是好。我隻為他鼓掌一分鍾,緬懷我難得的文青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