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哥這把年紀2(1 / 1)

車上的空氣不流通,這麼快二十個小時的車坐下來,就算我兩買的是臥鋪,也有點難熬。睡到半夜的時候聽到梁燦在下鋪的咳嗽聲。我們的位置靠近吸煙區,半夜都有人在那解癮。我扭頭看向下麵,對梁燦說了上車以來的第一句話,“要不要換換?”

梁燦在微弱燈光下的眼睛閃亮閃亮的,抓的人心都在抖,“我兩不是一樣的?”

“那幹脆別睡了。”我說著,就彎著腰起身,打算陪他說說話。有些東西在我胸腔裏悶的狠了就硬生生的讓人難受。

聞言梁燦翻了個身,對我悶悶道:“算了,還是睡吧。”

我不幹了,我這人喜歡幹反事,這是夏崇正和何偉一起寵出來的毛病。現在我改了很多,有些時候實在是忍不住了,對點親近的人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本性暴露。

我一個鬥轉,徑直跳到梁燦的下鋪上。他黑亮的眼睛在黑夜裏抖了抖,可此時的安靜以及寧謐在我的心裏靜靜的流淌。我側睡下來,位置搶占的艱難。

梁燦朝裏頭移了移,但耐不住位置實在是太小了,我兩依舊粘的如同難民。

對著他背朝著我的耳根哈氣,我摸了摸他在車上帶著暖氣依舊冰涼的耳後根,說:“今個兒怎麼遲到了?”

梁燦朝我耍脾氣,“你問個屁啊!”

我伸手在他身上亂走,“就問,有意見?”

“你怎麼跟個小孩似的。”梁燦低聲道。

“我就這樣,”我說:“後悔了?趕緊的啊那就。”說到這裏我也有氣,這接二連三的小嫩草事件到底是想要我怎樣。裝沒看到給對方足夠的信任讓他處理好?還是我自己出馬以一敵百?

光是想想汗毛都是深夜倒立。

“說什麼你。”梁燦在我懷裏動了動,像是想翻身過來,但在這一米寬都沒有的地兒翻身實在是太艱難,再加上還有我在旁邊懸著半邊屁股強床,更是難上加難。

我歎了一口氣,歎出幾分婉轉難言的意思,我說:“燦寶,有什麼事要和我說,我不是什麼心理家。有些事情你不說我就是真的不知道,你明白?”

“愚蠢。”梁燦同樣艱難的扭過頭來看著我。我突然就有點想笑,兩大男人在開往陌生城都的這趟列車裏企圖談心。

我動了動心思,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將視線錯開打算回我自己鋪位上去的時候梁燦卻緊緊的黏住了我,他對我莊嚴的開口,肅穆的如同誓言,“別多想,我們會在一起,無論現在還是將來,好嗎?”

我點頭,鼻音有點重,“好。”

感動來的時候一點都不轟轟烈烈,它輕巧而不讓人提前知曉。

在被龐大而又無法自控的力量擊中,想將胸膛裏那些濃厚的情意講述出而被迫沉默的時候,我就這麼簡單的明白我是被梁燦這麼平凡無奇的話給擊中了心裏最為不安的那處地方。

這麼些年來,即使我什麼都不去想,我安然妥帖的在我世界裏安靜的生存,可我還是不安,還是惶恐至此。我以為我什麼都能放下我什麼都能輕描淡寫,但如今現在在我身=前的這個男人他還是明白有些我未曾說出口的難堪。

我伸出胳膊,緊緊的抱住了他,說:“謝謝。”

梁燦輕輕笑起來,肩膀在我懷裏上下顫抖,“什麼傻話。”

而後他回頭,我放任自己沉浸在他落到我眼前清晰的琥珀瞳孔中,肆意遨遊。再往後,他不知怎麼就在那片狹小的空間裏翻了個身,用正臉對著我,和我溫柔四溢的接吻。

我再次認真的想,這一刻,這一秒,在這短暫的讓人抓不住其中分毫的時候,我是愛他的,我是愛我麵前的這個男人的。性別對我而言是個無所謂的東西,無論是過去還是將來,所以我想,我從來沒有這麼認真的告訴過我自己,我是愛著梁燦的。

而此時陷於感激中的我忘了唯一一件事,就是剛剛梁燦聲線裏的沉澱,那是遠遠勝過我長於他這幾年的成熟。可在我們相熟的開始,梁燦還是個溫柔的小公子。

我心裏微微一笑,毫不在意放任時光的雙手將其帶走。我忘了在真正重要的地方睜開眼睛,看看梁燦為我到底做了什麼。

其實一直以來看不到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