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宛塌著肩走到他跟前,沒說話之前她先微微歎了口氣,她今天很累,今天來律所谘詢的人很多,這會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的,她說:“我說,林佩你要知道咱兩是做不成朋友的。”

林佩臉上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了:“為什麼?”

湯宛把手插·進褲子口袋裏,強打起精神來應付他:“說老實話吧,林佩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安慰?救贖?或者是說你從我身上看見了光明希望什麼的?”說到這裏湯宛把插在口袋裏的雙手攤開作出一個敞懷的姿勢接著說:“我不知怎麼就讓你有了錯覺,其實我的內心不比你光明多少,我父親在我還不到一歲的時候就出軌了,甚至還生下了私生女,後來事情爆出來了,我的母親生了癌症差點死了,後來他自己也出了意外,你看我的遭遇一點也不比你好多少,我們其實是同一類人,你心裏所有的不甘,屈辱,報複,仇恨我都有,我了解你,所以我不喜歡你,你明白嗎?”

林佩僵硬在原地,臉上的微笑終於隨著湯宛的話語慢慢消失,一個僵硬冷凝的麵孔終於在他臉上定格。

湯宛是有些同情林佩的,他這樣的人心思太重,活的太累,又容易偏激,一個控製不好就容易走極端。他們雖說在內裏的某些東西是相同的但在外在的行動力卻是不一樣的,她和她最大的不同就是,林佩比她強大狠絕,他不甘,屈辱是會行動會報複回去,而她隻會認命,好好的過好自己的日子是她的目標。

湯宛看見林佩的臉色不好,忍不住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林佩你好好的生活吧,對自己好一點,有些事能放下就放下吧,那對你也是種解脫不是?”

林佩慘白著臉抬頭看著她很緩慢的道:“你懂什麼?”

湯宛被他這句話噎了一下,她覺得自己真是夠笨的這又得罪了一個人,林佩的臉色實在是不好看,她有些尷尬的收回手,也不好再說什麼扭身往台階下走去,平日裏接送她的車子早就在那裏等著了,她拉開車門直接就坐了進去。

車內光線比較暗,湯宛上車都坐穩了才忽然發現身邊還有一個人,她轉頭看去大吃一驚,是葉景摯,湯宛這一下是被大大的驚著了,但是她做不出什麼吃驚的表現,因為男人的狀態就想上次他們最後一次一起乘車時的狀態重演,隻是這次麵孔比上次還要冰冷幾分,湯宛僵硬著身體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坐在那裏不動了。

車子按往常的路線一路駛回別墅,下了車一直到上台階男人都是一聲不吭,湯宛站在他身後也不敢出聲。

直到大門打開,兩人都踏進大廳,屋子裏很黑暗,沒有燈光,湯宛正在奇怪湯媽和陳姨怎麼不在家,卻冷不丁的被忽然轉身盯著她的男人打斷了思路。

男人的眼裏包含著一股怒氣,湯宛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不知所措,她看著男人有些暴躁的在她麵前來回走了幾趟然後忽然停下來向她伸出了一隻手,湯宛沒覺得男人會打她,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對男人有種奇妙的信任感,果然男人抬起手似乎是想觸摸一下她的臉頰,但最後在快要挨上的時候有忽然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