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平安出生了！太好了。
湯宛躺在病床上，剖腹的傷口未愈，她動彈不得，隻能眼巴巴看著葉景摯抱著孩子，看他板著臉，卻又不得不停的哄著懷中的小孩。
此刻的他看起來很狼狽，全身衣物沒有一處是平整的，下巴新生了胡碴，但抱小孩的架式十足，搖著、晃著、哄著，雖然他極力地克製自己的情緒，但是他的父愛依然展露無遺。
偶爾他會抬眸給她一個微笑，再繼續望著懷中的兒子。
一股想哭的衝動，讓她紅了眼眶。
生了啊，真的生了……這個折磨她八個月，讓她吐得死去活來的小家夥，健康的出生了，沒有住保溫箱，正被他父親抱在懷裏，乖巧的熟睡著，不像在她肚子裏時那樣躁動讓她不舒服。
她的小孩……會呼吸，會哭鬧，會像吹氣球一樣長大，喊她一聲媽咪的小孩，但一出生，她就失去擁抱他的權利，更怕抱了，就不想放手。
“噓，乖一點，媽媽很累，你不可以造反。”葉景摯對手中熟睡的嬰兒耳提麵命後，輕手輕腳地走到她床邊，不由地大口地鬆了一口氣，“你總算醒了，護士半小時前才把小孩推進來，很健康。”他有笨手笨腳的把兒子擺到她身邊，讓她看，讓她摸。
湯宛卻遲疑了。她可以嗎？她可以抱嗎？在他鼓勵的笑容下，她伸手觸碰新生薄得近乎透明的臉蛋。
小嬰兒咂了咂嘴，打了個哈欠繼續睡。
她的小孩……想哭的衝動，終於讓她哭了出來。
葉景摯被她突如其來的眼淚嚇到。“怎麼了？”
“他沒有眉毛……”她雙哭雙笑，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情緒會這麼失控。
“剛出生，會長出來的。”他柔聲安慰。
“鼻子好扁……”她哭得好委屈。
“才出生一天，現在看不準。”
“好像猴子……”她抽抽噎噎的挑剔著。
“……你對我們的兒子有什麼意見？”
“嗯……”嬰兒突然一手抓住她的食指，握得緊緊的。
葉景摯見狀，沒轍的歎口氣。他被打敗了，怎麼她一醒來就哭了呢？他做錯了什麼？他有說什麼讓她難受的話嗎？
雖然她在哭，但碰小孩的動作很小心。她仍無法動彈，因此由他幫忙讓小心枕在她臂彎。
“好可愛。”
瞧她又哭又笑，一下說小孩像猴子，一下說小孩很可愛，他不禁暗歎產婦實在很難捉摸。
“你想好了沒有？”他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
“想什麼？”滿臉淚水的，湯宛不解地抬頭睇了他一眼，又將視線轉回懷中的小孩身上。
就這樣讓她看一輩子，她也不會膩。
“孩子的名字。”
湯宛回過味來，猛地抬起頭，“對啊，之前我們怎麼都沒有想過孩子的名字……”說完，她老實地搖了搖頭，“沒有……我都忘記了。”
赧然地抬起頭，就見他拉了張椅子坐在床畔，兩人的距離如此近，他的神情無比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