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殷洛看了秦流鳶一眼,朝門口淡淡道:“進來。”
隻見進來的人,是賀仁。
他目不斜視,直接開口道:“王爺請王妃堂中一敘,有要事相商。”
去大堂?
殷洛點了點頭,道:“我即刻就去,你先下去吧。”
賀仁領命退下,殷洛這才抬起頭看向秦流鳶道:“這件事,日後莫要提及了,該走的時候,我自然會走,不該走的時候,誰勸也沒有用。”
她深看了秦流鳶一眼,站起身來,理了理袖口,這才走了出去。
大堂內,殷洛剛到的時候正見了周全與慕離一同從裏麵出來,周大人看見她,專程上前來給她施了一禮,這才退了下去。
慕長情正在大堂內,眼瞧了這一幕,抬頭看向殷洛道:“一個小女子竟能得老奸巨猾的周全以禮相待,你的身上,到底還有多少本王未發現的驚喜?”
他的眸光飽含探究,在她身上掃過,停在她臉上,深凝著那一雙清冷如風的眸子,仿佛任何事,也不足以讓她失措。一副永遠波瀾不驚的模樣,倒讓他生了心思猜測,究竟什麼樣的情況下,她才會無措,才會露出別樣的情緒來。
殷洛唇角一曬,挑了個最近的位置坐下,道:“這個問題,隨時可以問,不必專程挑在這個時候,王爺喚我來,所為何事?”
慕長情睨了她一眼,從上位下來:“西宇攻勢猛烈,本王唯恐奉化鎮守不住,你先回離都,至於風若靈,奉化查不到她任何蹤跡,應該早已不在奉化了。”
殷洛抬眸看他:“那王爺呢?”
慕長情唇角抿起,眸光銳利如刀:“西宇來犯,本王豈能做縮頭烏龜?本王會親自領軍,讓他們知道,侵犯離國的代價!”
殷洛靜默良久,抬起頭來:“既然王爺有如此氣魄,我又怎能在這個時候貪生怕死?身為晉王妃,自當與王爺風雨同舟。”
“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情,不是玩笑。”
殷洛似笑非笑看著他:“王爺看我何時開過玩笑?”
慕長情擰起眉頭,不語,殷洛旋即站起身來,走近他,勾起唇角道,“身為晉王妃,自然要與王爺同甘苦共患難,我相信,王爺會護我周全的,對嗎?”
慕長情凝著她清淡的眸色,良久,擰起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隻要本王有一口氣,定護你性命無虞。”
殷洛頓時就笑了:“那我可當真了!”
她轉身往外走,行至門口的時候,突然轉過身來:“王爺還未用膳吧,周夫人送了早點來房裏,我一會兒讓流鳶給你送過來。”
慕長情看了看她,沒答話,殷洛唇角一勾,這才走了出去。
片刻功夫之後,流鳶果然送了早點來,慕長情忍不住撫上臂上的傷口,看著那一碟碟精致的早點,唇角勾起一絲弧度來,連向來深幽的眸色也忍不住柔軟了下來。
秦流鳶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行至門口,卻剛好遇見回來複命的賀仁,急忙攔住他道:“王爺在用膳,有什麼事情,稍後說。”
賀仁眉梢一抬:“我自是有要緊的事情,還有,王爺跟前,輪不到你來提醒我。”
秦流鳶眉頭一擰,賀仁伸手推開她,直接進了大堂。
早膳之後,慕長情親自安排人,給自己送來了一副鎧甲,深色的麵具,配上威風凜凜的鎧甲,頓時將他整個人襯得風姿卓然。
他親自率軍兩萬,鎮守城樓,並命五千兵士,繞過西宇守軍,直接從水路出發,突襲西宇後備軍。
戰場重在布兵計謀,慕長情無疑就是為戰場而生。
西宇率軍五萬前來攻城,但整個奉化內隻有兩萬將士,然而,這一戰,西宇卻沒討到任何好處,持續了一整天的戰火,在夜晚來臨時,雙方都停止了攻勢。
西宇改攻為守,企圖用圍困的法子,讓裏麵的人不戰自亂。
慕長情在城樓守了一整日,鎮定自若,運籌帷幄。
可是當夜色降臨,戰事暫歇,他回到縣令府衙時,卻眸色凝重,整夜都待在書房沒有回來。
殷洛沒有過問戰事,但是,如今戰火連天,她雖然沒有刻意過問,卻還是聽到了一些消息:西宇有意留了一手,在對奉化進行一場強攻之後,選擇了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