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鳶看著她道:“如果公主還要自由,眼下是最好的時機,錯過了這個機會,往後便再不可能有了,倘若公主不要,晉王府的確是不錯的歸宿,便當屬下什麼都沒說!”

殷洛凝下眸光,秦流鳶說得沒錯,如果要自由,這的確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是,代價卻是慕長情的萬劫不複,她……是不是太自私了些?

深思良久,她輕啟朱唇:“先啟動第一步計劃,若非萬不得已,不行最後一步。”

秦流鳶眼睛亮了起來,雙手抱拳:“是,屬下這就去辦!”

事情進展得相當得心應手,因為慕長情一門心思撲到抵製外來反軍上,一連七日,殷洛甚至隻見過他一麵,其餘時間,聽說他要麼不在府中,要麼在書房與朝中大員商量國事,而自從他忙碌起來,他也直接宿在書房之中,鮮少來寒玉園。

蘄州軍一路北上,竟勢如破竹,接連拿下要塞之地,原來這麼多年,蘄王與幾城駐守大將早已勾結,許多城池不戰而敗不說,有的甚至開門相迎,如此情形之下,蘄州軍用了半月不到,便已達臨江,與離都隔江相望,若是穿江而過,半月不到,必能攻入離都。

流民開始陸續湧入京城,一邊是逼近離都的反軍,一邊是暴湧而入的難民,慕長情不得不下令,嚴令難民入京,安排各州府設置場所安置難民。

一連派出去的幾員大將都抵擋不住叛軍,慕長情與一眾大員商議後,最終決定親自前往。

他向來所戰披靡,戰無不勝,在如今軍心潰散的時局下,他的出征無疑是一顆定心丸,不論是對朝野,還是對百姓而言。

這個建議自然是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讚同,整裝待發前夕,慕長情搬回寒玉園,殷洛已經知道他要出征的消息,提前溫了一壺酒,等他回來。

寒玉園中,滿室馨香。

慕長情行至門口,便笑了起來,殷洛一身藍色水袖長裙,姿態端莊地跪坐在那裏,麵前的矮桌上擺了兩個酒杯,還有幾碟小菜,外加一壺酒。

看到他進來,殷洛也淡淡勾起唇角道:“知道你明日要走,我特意下的廚房,你來嚐嚐。”

慕長情眸光一動,抬腿走了進來。

下酒的小菜雖然簡單卻樣樣精致,他眼前一亮,看向殷洛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主,什麼時候學會的?”

殷洛剜了他一眼道:“宮裏的娘娘們多的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會做菜的卻不在少數。”

娘娘們自是不會做菜的,大多數都是入宮後所學,而這學習的心思麼,無非是為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慕長情頓時勾起唇來,她如此意思,便是代表這菜是專門為他而學為他而做,他自然是要好好嚐嚐。

涼筍皮酥,入口脆嫩,滿齒留香,他不由得笑起來道:“這可不是一般的手藝便做得出來的,看來你下了不少功夫。”

殷洛勾起唇瓣,為他添酒:“你喜歡就好。”

慕長情端起酒來在鼻尖輕嗅,看向她:“這也是你釀的?”

“我哪裏有那個本事,不過城西有戶農莊,據說這酒是他們家藏了幾十年的老酒,年代久遠,酒味香醇,我托了人買來一壺,可不便宜!”

慕長情再次抿了一口,看向她,笑意越發深濃。

美酒佳肴,嬌妻在畔,這是他夢寐以求多年的場景,如今終實現,縱然是離別在即,哪怕不日戰死沙場,他也覺心滿意足。

次日一早,他早早便起了身,本不想驚動殷洛,卻沒想到,她還是醒了。

手裏拿了一個木匣子,殷洛走到慕長情身邊:“刀劍無眼,戰場最是無情,這個東西你拿著,防身。”

慕長情看了她一眼,探手打開箱子,待看到裏頭的金絲軟甲,頓時一怔。眸光落在殷洛身上,他忽而伸出手來,將她連人帶箱子擁入懷中,緊緊抱住,深吸口氣道:“這個軟甲我收著,你放心,我不會有事,你好好在府中等我回來,我也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殷洛從他懷中抬起頭來,看了他良久,清冷的眸光之內分明有水光蕩漾,慕長情看得心頭一震,忍不住低下頭來,深深封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