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武將與文臣的離合向背(1)(1 / 3)

引言

說到三國時代,這真是一個很“奢侈”的時代,為什麼這樣說呢?後漢在自我生存、擴張的過程中,積累了二百年的社會財富,同時也抑製了周邊戰爭民族政權的發展,比如皇室、外戚繼承了前漢對匈奴的警覺,多次使用戰爭、和親等手段遏製匈奴南下,如竇氏北征到漢末時,匈奴勢力也已經明顯衰落。與烏桓、鮮卑、羌人並列於北方邊地。其中匈奴、烏桓、鮮卑還互有攻伐,所以雖然漢室至曹魏時已經被架空,各家軍閥並起逐鹿,內亂不絕,國力大衰,但北方並沒有一個如後代的遼、金、元、清這樣的強大政權建立起來,否則中國從三國到隋朝間數百年的大分裂局麵也不會產生。

有這樣的時代背景、政治背景,三國時代國家政治的形態也就擁有了鮮明的時代特色——勇於內爭。這一“講”裏涉及的內容,主要就是漢末從軍閥割據到三國鼎立期間的中央、割據政權的各種內爭的形態和教訓,而且主要把目光放在具體的人上。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本來就很複雜,中國人與中國人之間的關係就更複雜了一層,政治人物與政治人物之間的關係還要再複雜一層,尤其在三國時代,曹魏、蜀漢、孫吳,加上早期的袁氏、劉表、劉璋集團,其政治哲學與存在宗旨都鮮明不同,政治理想各異的三國人物,更在其中有著不同的際遇和爭鬥。如曹魏內部的紛爭,早期集中在保皇派和擁曹派之間,後期集中在諸曹係統和三司馬係統之間;孫吳的內部紛爭,一直集中在貴族文臣集團和平民武將集團之間;蜀漢的內爭,則圍繞劉備諸葛亮不同時期延攬的精英派係間展開,如劉備在徐州、荊州、益州不同時期重用的不同文武班底。

時代不同了,英雄豪傑起於田畝,他們又與時代公侯的精英共處廟堂之上,其內爭怎能不呈涇渭分明之勢?

)1.沒有騷動的喧嘩

曹操並不因為陳琳對他的家世進行辱罵而害怕,而是因為陳琳一針見血地指出他的陣營內部的種種問題而驚恐。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就算是在一個群體裏麵,也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會產生很大的分歧,更有趣的是,這種分歧,往往不隻是和人們的知識水平、家族出身有關係,而且還和他們在群體裏麵所扮演的角色有關係。

從三國時代來看,三個政權內部都有一個十分相似的現象,那就是文臣和武將之間,存在著比較大的理念分歧。武將們多數都是支持建立“霸業”的,而文臣們則向往“共和”。

就以曹魏政權做例子,徐庶是曹魏政權中一個很有意思的人物,他是明確的“身在曹營心在漢”,人在曹操手下,心裏卻一直在想漢室的複興、劉備的踐祚。更早的關羽也是如此,降漢不降曹,明確表示對曹氏的敵意,可為什麼他們這樣的人物在曹魏內部也有生存的空間呢?原來在曹魏內部也是很有保皇派的勢力的,如董承、伏完這樣明確的保皇派,還有荀氏叔侄這樣隱藏的保皇勢力,甚至崔琰、孔融這樣立場比較模糊,但態度十分激烈的反曹——準確地說,是反霸權——人士。

但為什麼這些人可以作為曹操統一北方的文武班底呢?那就是大方向的使然,這個“大方向”即為削平北方割據勢力,維護漢族中央政權的統一和絕對權威,這符合大多數老百姓的利益,當然也更符合大地主、大貴族的利益。所以不僅崔琰、孔融這樣的豪族大家的代言人願意跟著曹操,於禁、樂進這樣出身行伍的人投機於曹操,連典韋、許禇這樣出身豪賊、黃巾的人也願意跟隨他。

大方向一致了,但內部的“霸業”與“共和”的矛盾仍然十分尖銳——崔琰、孔融這些擁護共和、希望保持漢朝皇帝權威的人,後來皆與操反目,死於曹操之手,董承、伏完、荀氏叔侄亦然。而曹操為了自己的霸業,變得越來越神經質,居然多疑到了“夢中殺人”的程度,總是以為有人要害死他。這種現象,確實值得深思。

文字的打擊能力

“文如其人”、“詩文傳心”這些話,都是古代樸素的文藝理論,認為文章可以代表一個人的想法和立場,並不是簡單的文字堆砌。曹操和曹丕父子都十分重視這一點,曹丕甚至還認為,文章和興邦治國有著十分重要的聯係。為什麼他們會有這樣的想法?就因為文章不僅是一篇一篇的文字,還是寫文章的人的思想的體現;文章本身並不可怕並不動人,可怕的和動人的是寫文章的人。

寫文章的人是什麼人?自然是那些有才華的文臣。他們是繼承了傳統文化精神的人,既受過嚴格的文化訓練,也有十分高的文化修養和高明的論調,對國家的大政方針也常常有獨到的見解。因為這樣的原因,文臣才被重視,他們的重要,並不是因為他們會寫詩作文,而是因為他們具有士大夫這種特殊的社會和政治身份。

正因為這樣,那些文臣筆下的文章,才會受到很高的重視。

在《三國演義》第22回,劉備計劃令袁曹對攻,自己坐收漁利,就派孫乾勸袁紹攻曹操,當時就提到陳琳所寫的討伐曹操的一篇檄文,引起了很大的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