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武將與文臣的離合向背(2)(1 / 3)

時天色已晚,濃雲密布,又無月色;晝風既起,夜風愈大。夏侯惇隻顧催軍趕殺。於禁、李典趕到窄狹處,兩邊都是蘆葦。典謂禁曰:“欺敵者必敗。南道路狹,山川相逼。樹木叢雜,倘彼用火攻,奈何?”禁曰:“君言是也。吾當往前為都督言之;君可止住後軍。”李典便勒回馬,大叫:“後軍慢行!”人馬走發,那裏攔當得住?於禁驟馬大叫:“前軍都督且住!”夏侯惇正走之間,見於禁從後軍奔來,便問何故。禁曰:“南道路狹,山川相逼,樹木叢雜,可防火攻。”夏侯惇猛省,即回馬令軍馬勿進。言未已,隻聽背後喊聲震起,早望見一派火光燒著,隨後兩邊蘆葦亦著。一霎時,四麵八方,盡皆是火;又值風大,火勢愈猛。曹家人馬,自相踐踏,死者不計其數。趙雲回軍趕殺,夏侯惇冒煙突火而走。

且說李典見勢頭不好,急奔回博望城時,火光中一軍攔住。當先大將,乃關雲長也。李典縱馬混戰,奪路而走。於禁見糧草車輛,都被火燒,便投小路奔逃去了。夏侯蘭、韓浩來救糧草,正遇張飛。戰不數合,張飛一槍刺夏侯蘭於馬下。韓浩奪路走脫。直殺到天明,卻才收軍。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夏侯惇收拾殘軍,自回許昌。卻說孔明收軍。關、張二人相謂曰:“孔明真英傑也!”行不數裏,見糜竺、糜芳引軍簇擁著一輛小車。車中端坐一人,乃孔明也。關、張下馬拜伏於車前。須臾,玄德、趙雲、劉封、關平等皆至,收聚眾軍,把所獲糧草輜重,分賞將士,班師回新野。新野百姓望塵遮道而拜,曰:“吾屬生全,皆使君得賢人之力也!”

演義後邊還有“諸葛亮火燒新野”,但虛構成分、顛倒黑白的成分太占大頭,這個“多智而近妖”的孔明軍師,後邊還要談到。關於“將相和”的問題,這裏倒是頗為生動。關、張之於孔明,表麵上可謂前倨後恭,實則大有文章,《三國誌》稱“羽善待卒伍而驕於士大夫,飛愛敬君子而不恤小人”,重卑而抗上,關羽這個人對弱者非常有俠義之關懷,而對於尊上則向來傲倨不遜(所以後來死在更不甘居人下的孫權手裏),他對於孔明的敬重,隻是從遵守軍令出發,是看劉備的麵子而已;赤壁之戰,孔明惟獨讓關羽去“捉放曹”,正是成人之惡,陷關公於不義,後來孔明將荊州托付關羽,交付劍印時心中也頗不情願,足見二人的關係未見十分改善,後來孔明給關羽寫信,恭維其為美髯公,更是極盡恭維忽悠之能事,可見此二人關係一直處於“麵和”狀態(羽聞馬超來降,舊非故人,羽書與諸葛亮,問超人才可誰比類。亮知羽護前,乃答之曰:“孟起兼資文武,雄烈過人,一世之傑,黥、彭之徒,當與益德並驅爭先,猶未及髯之絕倫逸群也。”羽美須髯,故亮謂之髯。羽省書大悅,以示賓客。);張飛則是非常敬重士大夫,而對於卑下者無視之,所以張飛對孔明,才是真正的敬重,後邊在“張飛與龐統”結好的地方,還要說起這個人。

吳下阿蒙

下麵說一個“吳下阿蒙”的故事,證明孫吳軍中也一樣存在將相互相不齒的情況。

呂蒙,字子明,是孫吳白衣渡江、收取荊州的重要人物,他在成名前,是孫氏早期部將鄧當的小舅子,隻能衝鋒陷陣的猛將。當死後,呂蒙代替當統領其部,逐漸成長為帥才。後來,孫權勸其多讀史書、兵書,遂發奮,後學識英博,非複吳下阿蒙。漢建安二十二年(217年),魯肅死,呂蒙代領其軍,奉命守陸口。二十四年,率主力抵襄陽、樊城,為大都督,直趨江陵,戰艦偽裝商船,士卒扮為商人,晝夜兼程至公安,迫使蜀守將傅士仁歸降,占領荊州,旋因病卒。

《資治通鑒》記載,初,孫權謂呂蒙曰:“卿今當塗掌事,不可不學。”蒙辭以軍中多務。權曰:“孤豈欲卿治經為博士邪!但當多涉獵,見往事耳。卿言多務,孰若孤?孤常讀書,自以為大有所益。”蒙乃始就學。及魯肅過尋陽,與蒙議論,大驚曰:“卿今者才略,非複吳下阿蒙!”蒙曰:“士別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何見事之晚乎!”

《三國誌》也有類似的記述,不過更為詳盡——魯肅代周瑜,當之陸口,過蒙屯下。肅意尚輕蒙,或說肅曰:“呂將軍功名日顯,不可以故意待也,君宜顧之。”遂往詣蒙。酒酣,蒙問肅曰:“君受重任,與關羽為鄰,將何計略,以備不虞?”肅造次應曰:“臨時施宜。”蒙曰:“今東西雖為一家,而關羽實熊虎也,計安可不豫定?”因為肅畫五策。肅於是越席就之,拊其背曰:“呂子明,吾不知卿才略所及乃至於此也。”遂拜蒙母,結友而別。

據《三國誌》記載:

蒙少不脩書傳,每陳大事,常口占為箋辱。常以部曲事為江夏太守蔡遺所白,蒙無恨意。及豫章太守顧邵卒,權問所用,遼因薦遺奉職佳吏,權笑曰:“君欲為祁奚耶?”於是用之。甘寧粗暴好殺,既保失蒙意,又時違權令,權怒之,蒙輒陳請:“天下未定,鬥將如寧難得,宜容忍之。”權遂厚寧,卒得其用。

呂蒙在孫權軍中,不僅白衣渡江、收取荊州,更曾推薦朱然、陸遜等名將給孫權。

還成功彌和了淩統、甘寧之間的殺父仇恨,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