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君相之爭,胡黨一案株連廣(1 / 2)

胡惟庸,鳳陽定遠人,至正十五年(1355年),朱元璋攻下和州後歸附義軍,授元軍府奏差,尋轉宣使。此後,任寧國縣主簿,進知縣。當時太師李善長操縱政權,胡惟庸以黃金二百兩賄賂他,從此青雲直上,先遷吉安通判;至正二十四年(1364年),設湖廣行省,又被提升為湖廣僉事。朱元璋稱吳王,在李善長引薦下,胡惟庸被召為太常少卿,當了沒多久又升為太常寺卿。明朝建立後,更是春風得意,幾年後便位極人臣。洪武三年,入中書省,拜中書參知政事。洪武六年(1373年)1月,右丞相汪廣洋因“無所建白”出遷廣東參政,從這時到同年7月,“帝難其人,久不置相”,胡惟庸以中書左丞“獨尊省事”數月,7月代替汪廣洋升為右丞相。洪武十年9月,又遷左丞相,右丞相仍由汪廣洋擔任。從洪武六年汪廣洋第一次罷相後,中書省的大權實際上由胡惟庸一人獨攬。到洪武十三年(1380年)1月為止,他做了長達七年的丞相。

徐達、劉伯溫極為鄙視胡惟庸的人品,徐達“深疾其奸”,曾多次“從容言於帝”。為此,胡惟庸曾十分想和徐達搞好關係,但徐達憎惡他的為人,根本不答理他。胡惟庸又變換手法,企圖賄賂徐家守門人福壽來加害徐達,但被福壽揭發。當徐達獲知此事之後,並沒有問罪於他,隻是向朱元璋進言,說胡惟庸不具備做丞相的資格。

胡惟庸任相時,淮西集團的政敵楊憲在洪武三年就已被殺掉了,胡惟庸獨相數年,汪廣洋在洪武十年盡管與他同居相位,但汪為人“寬和自守,居相位默默無可否”,在中書省僅僅是“浮沉守位而已”。因此,除了皇帝以外,胡惟庸覺得劉伯溫是對他在政治上唯一構成威脅的人。由於劉伯溫曾與朱元璋論相,胡惟庸更是耿耿於懷,伺機報複,這種艱難處境劉伯溫也深有感觸,隱居青田故裏的時候,為了避禍,每日“惟飲酒弈棋,口不言功”。即使韜晦如此,還是防不勝防,最終被胡惟庸陷害致死。

劉伯溫死後,胡惟庸也沒有放過他的長子劉璉。洪武十年,劉璉做江西參政,朱元璋很賞識他,“常欲大用之”,但後來被胡惟庸的黨羽逼得墜井而死。

可以說,胡惟庸的起家同李善長關聯很大。他出任丞相後,又“以兄女妻其從子佑”,這樣兩家又有了親戚關係,往來越發密切。李善長是淮西集團的領袖,位列勳臣第一,雖然在洪武四年(1371年)致仕,但李家的權勢很大。朱元璋又在洪武九年(1376年)把女兒臨安公主許給了李善長的兒子李琪,李家遂為皇親。朱元璋曾打算立楊憲為相,說:“楊憲可居相位。”楊憲也“數言李善長無大才”。為此胡惟庸對李善長說:“楊憲為相,我等淮人不得為大官矣。”在以李善長為首的淮西集團的迫害下,不久楊憲被判處極刑,罪名是“劾汪廣洋不公不法、李善長排陷大臣、放肆為奸”。從楊憲被治死罪之後,朱元璋“以惟庸為才,寵任之。惟庸亦自勵,嚐以曲謹當上意,寵遇日盛”。在明初“無一日無過之人”的年代,竟能“獨相數歲”,胡惟庸做到這一步實屬不易,說明他十分受朱元璋賞識,但這種賞識,並非是才幹上的賞識,而是朱元璋推行高度集權的君主專製統治所需要的賞識。本來,從人品、學識、才幹上來說,丞相這一職,最合適的人選當屬劉伯溫。朱元璋也曾對劉伯溫說:“吾之相,誠無逾先生。”但這也僅僅是說說而已,從明太祖欲將皇權強化到更高的程度來看,顯然劉伯溫又不是十分適合的。

朱元璋決定罷中書省、廢丞相,是在相權和君權的矛盾日益加劇下形成的。胡惟庸贏得了朱元璋的寵信,驕恣漸露,在朝中有恃無恐,尤其是在劉伯溫死後,“益無所忌”。自己占據丞相之位多年,掌握生殺大權。他不按正常上奏的途徑行事,內宦外宦及各司上奏的文件,都先拿來自己翻閱,對自己有害,就藏起來不予上報。四麵八方急於升官的或是以前丟官的文臣武將,爭相向其獻媚,並以重金賄賂於他,這樣一來,丞相的權勢炙手可熱,恩威震主,對君權威脅極大。朱元璋為此十分不安,他必須考慮政治體製的變革問題而避免大權被人奪取,於是頭腦中便開始醞釀“棄中書省,廢丞相”的念頭。但丞相製度延續了一千多年,廢除它不僅需要相當的時間而且要等待時機成熟。於是繼爭奪相權的激烈傾軋之後,接下來的就是更加殘酷的君權與相權的鬥爭。

其實朱元璋始終打著自己的算盤呢。胡惟庸雖然霸道,但他隻不過是自己的工具而已。一方麵胡惟庸上台極力打擊浙東派,另一方麵,作為淮西人,胡惟庸拉攏自己的小圈子,也分裂了淮西派。他朱元璋不是不想殺胡惟庸,隻是時機未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