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的靜兒長大了。”皇後撫著夜瀾靜的發,手心的力道更是溫柔,“雖然如此說了,但你要記得,不爭、不搶,那是永遠都得不到的。”
夜瀾靜疑惑,重複了一遍皇後的話,“不爭也不搶……永遠也得不到?”
皇後笑了笑,拍了她的肩膀,“等到時機成熟了,母後會告訴你怎麼做的。”
聽及,夜瀾靜笑得合不攏嘴,直蹭著皇後的手,嬌羞的麵容之下,是對無歡的勢在必得。
正如母後所說,她是當朝的公主,皇上是她的父皇,未來的皇上是她的親哥哥,想要得到這無歡,還不是手到擒來?
……
亂葬崗。
慘淡的月光期期艾艾,朗照著這一片棄屍如山的亂葬崗之上。淒厲的狼嚎遍野而響,而那被丟棄在亂葬崗的屍體,卻突然抽動了一下。
她腿上那一種碾壓的疼痛,舌頭那裏鑽心撕裂的疼痛,使她混沌的腦海瞬間被瘋狂取代!
她的手撐在了未曾化開的雪地之上,映出一個極深的手印來,她抬起咒怨的眼眸,已經不再似最初的那種惡毒,如今的她,已然是迷失了心智,被惡鬼附身一般的魔癲。
她要讓寧清歡,不得好死!
她的心,早就在那一瞬間,祭祀給了地獄的修羅。
她能活下來,就是要為了看寧清歡,生不如死!
狼嚎不斷逼近,似是嗅到了這裏的血腥的氣味。紅魚嘴巴裏不斷有鮮血溢出,染紅了這一片純白的雪色。
紅魚手心握成了拳頭,不斷垂著自己那已經殘廢的腿。
都是寧清歡,都是因為她!否則她才不會被主子逐出玄殿,也不會受殿刑,更不需要用這一種方式,狼狽而卑微的活著!
漸漸的,慘淡的月光之下,狼影迭起。
紅魚的額頭沁著與這寒冷的冬夜裏不相符合的細汗,她不要死,不要死!
她的仇還沒有報,怎麼能就這麼喪生在狼口之中?
狼群蠢蠢欲動,試探性的畢竟著紅魚。幽綠色的眼眸在這月光之下顯得格外的滲人,散透著嗜血殘殺的本性。
它們漸漸逼近,愈來愈近……
然而,她卻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她的腿已經廢了,逃不走,她逃不走啊……
包圍愈發的縮小,狼群虎視眈眈,都看準了紅魚這一身鮮美的肉味。它們留著口水,就像是覬覦已久終於能得到並且能夠享用的美食。
紅魚呼厲著,捏起雪地上的雪團成了一個雪球,猛然向著一匹狼砸去,“滾開,滾開!”
然而,出口的聲音卻是模糊不清,像個啞巴一般,在那裏說著聽不懂的話語。
她的挑釁,無疑激怒了狼群,它們‘嗷嗚嗷嗚’的叫著,目露凶光,大約也是知道了她沒有什麼反擊的能力,便猛地撲向了她。
紅魚抬手去擋,卻被一匹狼咬住了片履衣衫下的手,那尖銳的牙齒刺入她的皮肉之中,讓她疼的大叫。
撕心裂肺的叫聲,劃破了這一片幽寂的天空。
枝頭上,一樹群鴉撲楞著翅膀驚飛而起。
狼群撕咬著她的手臂,尖銳的爪子在她身上劃開一道又一道的痕跡,而那原本蒼白的臉上,也難以避免的被劃開。
忽然的,卻有一人像神祗一般降臨,他揮了揮手,那狼群便被他的掌風掀飛。
哀嚎不已。
狼群作勢要再進攻,而那人竟然索性利用可怖的掌風,將一頭狼擊斃。
其他的狼,這才夾著尾巴悻悻的逃走了。
男子高傲的低垂著眼看她,眸中帶著幾分對她如今慘樣的厭惡之色,聽不出語聲之中的深意,“挺過來了?”
紅魚身上血肉模糊,哪裏還有半點人的模樣,她突然發了瘋一般,想要彈起身子,奈何,她的腿根本站不穩。才直起了幾分的身子,便又無力的倒了下去。
她不愛哭,如今卻留下了眼淚。
她勢必要將今日所受之苦,悉數奉還給寧清歡!
她抬眸看向了男子,也不知說了些什麼,“救我,我不要死!”
她的眼神近乎哀求。
眼前的男子,或許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絕天,那個強大到唯一能與主子對抗的,絕天!
絕天譏誚的看著她,“本座然既然能將你從天牢裏弄出來,你說,本座還會棄你不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