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審女(1 / 1)

趙伯安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興兒一臉茫然地跟著。一路上趙伯安一句話也沒有自顧向前走。到了門口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興兒趕忙上前扶住,驚呼:“老爺,您怎麼出了這麼多汗?身上都是濕的!”趙伯安推開他,擺擺手道:“去把昨日小姐的藥方拿來,還有把書房的醫書也拿來。”興兒滿麵狐疑地找到藥方和醫書後小心翼翼地遞給趙伯安。

趙伯安飛快地翻著醫書。最後他身子直直地靠在了椅背上,雙手捂在臉上久久沒有動彈也沒有言語。

“果然是安胎藥!怪不得媒人踢破了門檻,女兒就是不應,原來是私情暗度,珠胎暗結。”趙伯安兩行濁淚打濕了鬢邊的白發悄悄流了下來。

他已不記得何時鬢間已有了白發。趙伯安發妻早喪,隻留下一個獨養女兒。為了女兒,他一直未娶。早年落魄,寄居在褚家,褚家老爺為人仗義又豪爽,對他們父女照顧有加。今天他已身居廟堂。女兒也爭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對父親也是恭敬孝順。捧在手心上的女兒竟然做出此等傷風敗俗之事,這叫趙伯安情何以堪?慈父多敗兒,女兒大了,自己隻是關心她的飲食起居,居然把最重要的事忽略了。

“褚家!你家雖與我有恩,然不該毀我女兒名節,誤我女兒前程,真真豈有此理!”趙伯安已怒發衝冠。

秋至深時雨綿綿,點點滴滴碎窗前。

秋雨瀝瀝而下。天越來越涼,秋天的氣息充滿了屏風和繡帷。趙燕歌端坐在書案前,正在端詳自己剛剛寫好的字:

“茶香濃,秋意深,清風不問路。叩朱門,似故人。月下獨酌,因何故,無滋味。

流年散,到如今,猶記舊知音。情真真,似海深。天涯路盡,盼重逢,舊情溫。”

門“哐”的一聲被推開,趙伯安怒氣衝衝站在門口。

燕歌一看父親神色便知事情不對,她緩緩起身,躬身施禮,平靜地等待著將要發生的一切。迎楓偷眼看了看趙伯安,趕忙欠身道:“我去給老爺倒茶。”

趙伯安怒視趙燕歌,手“啪”的一聲拍在幾案上:“快說,什麼時候的事?”迎楓一驚,猛地回頭定在那裏。

趙燕歌仍是那樣從容莊肅,把梨花木椅搬到父親麵前,請他坐好後說:“女兒不知爹問的是哪件事,請您明示。”

趙伯安臉色鐵青,把藥方重重摔在趙燕歌麵前:“你自己做的好事!”

趙燕歌卻是出奇的平靜,她知道這一天總會來的,她終將麵對這一切。她緩緩走到趙伯安麵前跪了下來。

趙伯安一看這情形什麼都明白了,心中僅存的一絲幻想徹底破滅。他咬著牙恨恨地問:“誰的孩子?”

趙燕歌不羞不嗔,隻冷冷地說道:“請爹爹不要多問,女兒不求爹爹原諒,但求爹爹成全。”

趙伯安一下子癱在椅子上,好半天趙伯安才緩過來。他走過去朝著趙燕歌的臉‘啪’就是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