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位虯髯大漢闖了進來,此人身高八尺有餘,一身金鐵盔甲也包不住那強壯的身軀,一雙虎目圓睜,不怒自威。這人氣場太強,一下子把我怔住了,我往遊雲脂身後縮了縮,這小子倒不怕了,鎮靜的看著大漢。
那大漢帶著一身的怒氣向裏望去,看見藏在遊雲脂身後的我後,腳下一個踉蹌,嘴裏喊者:“蟬兒,我的蟬兒,你沒事吧?”
看他那神情很是悲切,我有點同情他,戳戳遊雲脂小聲的說:“喂,你爹麼?”
還沒等遊雲脂回答,那大漢到回答了我,“蟬兒,你怎麼連爹也不認識了?”這大漢看著笨拙沒想到聽力這麼好,遊雲脂瞥了我個大白眼,我有些羞愧,要知道這樣我剛才應該來個大認親才對。
我正想著如何哭的真點來認親呢,這時從外麵又闖進一隊人馬,皆穿著一色盔甲,見了大漢便齊身跪下“大將軍!”聲音之洪亮呀!為獨一人,身著青衣,身材修長挺拔,丹青鳳目,唇紅齒白,麵龐秀麗,手搖一把玉骨扇。此人雖長的有些女氣,可不給人以妖媚之感,反添世外高人的雅致。
那大漢說了聲:“起來吧。”轉身走到柵欄口,單手劈開了上麵的鎖,彎腰進來後,蹲在地上,和我平視,那眼神中濃烈的父愛讓我動彈不得。忽的想起我的父親來,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在見他一麵,不禁悲從心生,化成淚水崩湧而來:“爹爹”我撲上去抱住大漢的脖頸,如果回不去了,我願化成你真正的女兒孝敬您。
大漢抱著我出了那間房子,我才發現那是個地牢,爹爹抱著我側著身子走了很久的樓梯,我才見到陽光。多日不見,現在還真有點刺眼,我微眯著眼睛發現那是由刀劍反射的光。
一大隊人馬整齊的排列著,是剛才人馬的五倍之多,這個大將軍來頭不小呀!我心裏想著。一士兵跑向大將軍單膝下跪稟報說:“賊子跑了兩個,死殺二十,五人被俘,皆咬舌自盡,救下來一人,不過也不能言語了。”
“那還要他做什麼?”大將軍的氣勢又上來了。
“大將軍,此人雖不能言語,不代表沒有用處的。多少可以從他身上知道點情報的。”那青衣男子發話了,聲音很好聽哦,遊雲脂長大後音色肯定會超過他的。對了,遊雲脂呢,我四處張望著。
大將軍沉思了一會兒,說:“千默君說的是,那犯人就壓製你那,由你處置。”
“屬下領命。”那千默君腰板挺直,哪有點屬下的樣子,這種人呀,正在心裏數落他時,瞥見他旁邊的遊雲脂,我高興的叫了起來:“遊雲脂。”
一聲叫喊換來了兩人的目光,大將軍和千默君順著我的目光望去。一陣沉默後,大將軍發話了“你就是灃國的六……”
話音未落,一陣狂風刮起,吹的眾人把持不住,我用力抱緊大將軍,他遂用衣襟包住我。
不一會兒,風停,隻見一個猥陋的老頭,弓著背,衣衫襤褸,隻有一隻眼睛微眯著,裏麵露著混濁的光,懷裏抱著個孩子,這孩子正是遊雲脂。
眾人大驚,大將軍說到:“田祿,你乃江湖之人,怎麼也混這趟混水?”
田祿答到:“遊國主對我有恩,這正是我這江湖人報恩的時候,得罪了,大將軍。”說完,又化做一陣風消失了。
我望著那陣煙,隻能喊著遊雲脂的名字,其他的什麼也不能做,那個可憐的孩子,不知什麼樣的浩劫在等著他。
大將軍撓著頭,想著法子哄著我,可我還是很傷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都抹到了大將軍的身上,大將軍無奈,向著千默君使眼色。千默君會意走了過來,說:“你爹爹累了,讓師父抱著可好?”
可能他的氣質有那麼一點像易知,我就不大喜他,便拿話衝他:“誰說我爹爹累了,他是大將軍,是不會累的。”說後,我又加重手上的力道。
大將軍聽後忙說:“不累不累,由爹爹抱著哈!”
千默君也沒想和小孩子動氣,柔聲說道:“你爹爹也是人,你不見了將近大半個月,你爹爹幾乎沒和過眼,沒睡過覺,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是這麼不懂事呢?”
他的幾句話說的我啞口無言,本想仗著年紀小,好好的給這個千默君點顏色,沒想到他卻這麼說,還是我的師父,可見大將軍對他肯定是很賞識的。在看看大將軍,他那虎目以深陷在眼窩裏,血絲以布滿整個眼睛,下麵黑青青的,我看的心痛,也不能太小孩子了。
我鬆開手,讓千默君抱。我爬在他的肩頭,氣不過,便去揪他的頭發,那頭發柔柔順順的,烏黑發亮,好一頭繡發,我心頭一陣罵,又不是女人,留著它做什麼,便去揪。可那發好象是生了根,怎麼也揪不下來,也揪不斷。
而千默君也沒什麼反應,抱著我往前走。突然他渾身一陣,我便從他身上跌落下來,我那個驚慌呀,抓他也抓不住。慘了,不該得罪他的,正等著疼痛的襲來,當我快落地的時候,他又手快的將我抱了起來,還對著我微笑。
他那絕對是挑釁,本想在揪他頭發,看看周圍的士兵,就打消了這種愚蠢的想法,又想到自己堂堂大小姐,怎麼能做這麼丟臉的事呢,好漢報仇十年未晚,這仇我跟你記下了。
千默君見我半天沒了動勁,再看我眼神憂鬱便說:“別擔心了,你聽田祿的口氣是來報恩的,不會對那孩子怎麼樣的。”
聽的我心頭一熱,我真是拿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呀,想歸想,可不能表現出來,隻能裝著再悲傷點說:“但願他沒事吧。”
他聽後,沒說話,隻是對著我微笑,笑的我心虛,這可真是個惜字如金的人呀。我忙把視線移開了,手裏把玩著他的頭發,聞著他身上的蘭蕨香味睡著了。
睡夢中聽見有人在對話,本想醒來呢,又想到對這個時空不熟悉,還是先裝睡吧,感受著絲綢似的被褥,有錢就是好呀!
“你看,如果你按那和尚說的把她的名字改成花雕,也不會出這事的!”這一聽是個女的,聲音很優雅,可帶著嗔怒,可見氣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