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毛澤東與楊步浩(1 / 3)

本書選錄的是該劇上集。(節選)

(電視劇)

韓光耀序幕

1976年9月15日上午(北京)

天氣陰沉,秋雨淅瀝。

天安門和所見各處,下半旗。毛澤東靈堂哀樂陣陣,守靈戰士胸戴白花,麵色悲哀、嚴肅。

一位頭上紮著羊肚子手巾,身穿粗布衣衫的老農胸前戴著一朵白花,雙腿跪在毛澤東水晶棺前;撕心裂肺地放聲嚎啕,老淚縱橫。

“主席呀!我來看您來了,你咋走了……”陪同的工作人員雙手扶起他說:“老英雄,起來吧!你要節哀,化悲痛為力量。”

一位前來吊唁者問:“這是哪一位?”

陪同者說:“他是原陝甘寧邊區勞動英雄,毛主席生前好友楊步浩,這次被特邀來北京給毛主席守靈。”

楊步浩被攙往靈堂旁休息室,工作人員端上熱茶。他從挎包裏拿出毛主席幾次接見他的照片,淚流滿麵。

(銀幕疊影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王震接見楊步浩的照片9幅,推出片名)

一、原陝甘寧邊區甲等勞動英雄楊步浩。

二、1946年農曆正月十五元宵節,延安川口區碾莊鄉群眾給毛主席送“金字匾”留影。

三、同日毛主席與楊步浩及送“金字匾”的秧歌隊員留影。

四、1952年12月11日,毛主席在中南海豐澤園接見楊步浩。毛主席正在看楊步浩帶來的延安六鄉鄉長給毛主席寫的彙報材料時留影。

五、1961年10月20日,毛主席在中南海豐澤園接見楊步浩,毛主席送給楊步浩一套華達呢棉衣。楊步浩穿著毛主席送的棉衣與主席留影。

六、1943年春節,楊步浩去南泥灣勞軍時與三五九旅旅長王震留影。

七、1973年6月9日,周總理陪同越南黨政領導人訪問延安,中途在延安革命紀念館會客室接見了楊步浩,並代表毛主席向楊步浩問好時留影。

八、1975年,朱德委員長代表毛主席在北京自己家裏接見楊步浩時留影。

九、1975年,王震副總理代表周恩來總理在家裏接見楊步浩時留影。

上集

1941年農曆正月初二(楊家嶺毛澤東辦公室)

清晨,窯內射進一縷陽光,毛澤東手夾一支煙,在室內踱來踱去,陷入了沉思。

(畫外音)

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後,日寇對我根據地發動了瘋狂地掃蕩,蔣介石消極抗日積極反共,不僅停發了八路軍軍餉,而且對我陝甘寧邊區實行軍事包圍和經濟封鎖,加上自然災害使糧食歉收,使我們遇到了極大困難……

室外操場上,八路軍衣衫單薄,光腳穿著草鞋。

毛澤東走出窯洞,站在門口,眼睛投向操練的戰士的衣著……

哨子響了,開飯了。

灶房門口,一個個戰士,每人一碗煮著野菜的稀湯。毛澤東站在一旁,視線又移到戰士的碗裏——

毛澤東眼睛濕潤了……

警衛員:主席,吃飯了。毛澤東回到窯洞。

警衛員端上一碗野菜湯,一碟野菜,窩窩頭一個。

毛澤東掐滅煙頭,端起碗幾口就喝下了這碗稀湯,沒有去動那個窩頭。

警衛員進來收拾碗筷時,毛澤東將窩頭塞到了他手裏。

警衛員:“這是你的一份,我總不能……”(語塞)

毛澤東沉下臉說:“你年輕,不經餓,快拿去吃吧!”

警衛員見主席態度嚴肅,隻好眼含淚水,拿著窩窩頭出去了。

毛澤東兩隻眼睛射出憤怒的光,把右手在桌子上一拍說:“老蔣!看你能把我困死不成?”

門外傳來了說話和腳步聲……

毛澤東走出窯門口向前望去,留守兵團的蕭勁光、莫文驊等來了。

毛澤東:“你們幾個來了,請進。”

蕭勁光、莫文驊等幾人落座後,就開門見山地說:“主席,蔣介石向我們發難了,今年的軍餉沒給,連去年拖欠的也不給了。你說,這咋辦呀?”

毛澤東沉思不語。

蕭勁光、莫文驊:“咱們得想個辦法呀!”

毛澤東:“我想過了,辦法有三個,一是等著餓死,束手待斃;二是把部隊解散了,大家回家去,聾子放炮——散了;三是自己動手,開展大生產運動,克服困難。你們讚成哪一個呀?”

蕭勁光、莫文驊同說:“我們讚成第三條:自己動手,克服困難。”

毛澤東給蕭勁光、莫文驊每人發了一支煙說:“那好,你們回去開個動員會,組織討論,行動起來。”

銀幕上出現:

1.動員大會場麵;

2.軍民大生產場麵;

3.南泥灣大生產場麵(資料片)。

1943年農曆正月十四(延安縣委大門口)

一大早太陽還未露臉,天氣清冷清冷。

縣長劉秉溫:“今天你們代表延安縣去南泥灣慰問三五九旅屯墾部隊。楊步浩為團長。任務有兩條:一是慰問部隊;二是要向部隊學習生產經驗。”

楊步浩:“縣長的指示,大家記下了嗎?”

隊員答:“記下了。”

楊步浩:“那就出發,抓緊時間,路還遠著哩!”

(慰問團打著紅旗,抬著慰問品,敲鑼、打鼓排成一字長蛇陣,向南泥灣前進。)

1943年農曆正月十五(金盆灣,三五九旅旅部所在地)

山高水清,春光明媚。

人山人海,軍民聯歡大會在這裏舉行。

金盆灣村中北山下,麵南一排窯洞前寬敞的場子裏,臨時搭起了一個主席台。

主席台上方掛著一塊紅布橫額,上書“南泥灣軍民聯歡大會”。

橫額下放了一張桌子,左邊放了一張條桌,桌子上擺著花生、糖果、紅棗等。主席台前的桌子上擺放著豬、羊等慰勞品。

上午9時許參加會議的部隊代表排著整齊的隊形,打著紅旗,唱著歌或喊著一、二、三、四,陸續進入會場。

楊步浩帶領的延安縣慰問團及秧歌隊的成員被安排在前排就坐。各進場部隊向值勤首長報告人數。

周圍各村的群眾,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也蜂擁而來,會場周圍有持槍哨兵站崗。

院子裏、山坡上人頭攢動,紅旗招展,人聲鼎沸。突然,人群中爆發出一片掌聲,人們的目光都注視著主席台,原來是王震旅長帶著旅部的人先來了。

王震旅長向大家揮手致意,並與楊步浩親切握手。

值勤首長向王震旅長報告部隊集合情況。

在一片掌聲中,王震旅長發表講話:

今天是元宵節,延安縣委、縣政府派來慰問團,慰問我們的屯墾部隊。我代表三五九旅的全體指戰員,向慰問團表示熱烈地歡迎和衷心地感謝!

(會場上響起了口號:擁護八路軍!共產黨萬歲!毛主席萬歲!此起彼伏,回蕩在南泥灣上空,打斷了王震的講話!)

王震旅長接著講:麵對國民黨頑固派的軍事包圍和經濟封鎖,三五九旅的指戰員,響應黨中央、毛主席“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偉大號召,堅決執行了朱總司令的命令,我們相信國民黨的封鎖一定會被團結一心的軍民徹底打破。前幾天,我去毛主席那裏,看到了毛主席也在開荒種地,也要向邊區政府上繳公糧。

……

會場上口號聲又起。

(特寫鏡頭)楊步浩第一次聽到毛主席也有生產任務,也繳公糧,很是驚奇。他想,毛主席那麼忙!哪有時間……他陷入了沉思……

1943年6月20日中午(楊家嶺,中共中央所在地)

晴空萬裏,陽光燦爛。楊步浩背著幹糧,吆著三頭毛驢,馱著一石二鬥小麥,行程60餘裏,突然來到楊家嶺中央辦公廳門前。

警衛說:“喂,這位大叔,您找誰呀?”

楊步浩:“小同誌,這裏是中央辦公廳嗎?”

警衛員:“是,你趕著這些毛驢到這裏幹嗎……”

楊步浩:“小同誌,我是來給毛主席交‘代耕糧’的。”

警衛員手摸著頭說:“代耕糧……?噢!我去報告。”

楊步浩坐在大門外,一邊抽旱煙,一邊把頭上的毛巾取下來擦汗。一會兒辦公廳出來一位負責人——李維漢。

李維漢看了看楊步浩和他趕的毛驢說:“同誌,您要找毛主席嗎?”

楊步浩:“對,我要找毛主席,給他交代耕糧。”

李維漢:“您貴姓?”

楊步浩:“我姓楊,叫楊步浩。”

李維漢:“噢——想起來了,想起來了,聽延安縣的縣長曹扶來談過此事,可主席……”

楊步浩:“毛主席怎麼啦……”

李維漢:“沒什麼,我是說,這事要報告毛主席。”他轉過身來又說:“老楊,咱先到辦公廳接待室休息一會兒,我去報告主席。”二人一邊拉話,一邊趕著毛驢走進中央辦公廳院子。

李維漢喊:“來人啦!”

辦公廳出來兩位同誌,他們三人與楊步浩一起把毛驢鞍上的糧食卸下,把三頭毛驢拴在辦公廳旁邊的樹上。接待室的同誌很客氣地將楊步浩招呼到室內。

中央辦公廳警衛室。

李維漢走進警衛室,高興地說:“老楊同誌,毛主席上午正在開會,下午接見你。”

楊步浩:“好!那我就在這樹陰下歇一會兒。”

李維漢:“那怎麼行。”說著一手拉楊步浩進辦公廳,一麵吩咐警衛員通知炊事員,給楊步浩準備飯。

楊步浩擺著手說:“不用,不用,我拿著幹糧,喝點水就行了。”

楊步浩坐在辦公廳,手端著工作人員倒下的熱茶心神不安地在想:(畫外音)秘書長剛才話說了個半截子,是不是主席不同意我“代耕”?正在這時候……

警衛員:“秘書長,飯好了,請客人去灶房吃飯。”

李維漢:“老楊同誌,去吃飯吧。”

楊步浩:“我拿著幹糧,我拿著幹糧……”一再推謝!

李維漢:“那怎麼能行呢?你不吃飯,主席要批評我們的。”

楊步浩低著頭,隨著秘書長來到灶房,滿臉疑惑不解的樣子。

李維漢:“老楊同誌,請坐。”李維漢陪著楊步浩坐在旁邊,他已看出楊步浩有些心事。炊事員端上熱氣騰騰的小米飯、一小盆燴菜說:“吃吧。”

楊步浩:“給你添麻煩了。”

炊事員:“別客氣,快吃吧。”

李維漢對楊步浩說:“你先吃飯吧,吃了飯,我再來找你。”

楊步浩:“好!好!”

炊事員:“楊老弟,聽說你給主席交‘代耕糧’來了。”

楊步浩:“對!大師傅,秘書長剛才說個半截子話,是不是主席他……”

炊事員:“不瞞你說,大生產開始時,中央機關成立了生產委員會,李富春主任考慮到首長工作忙,就沒有給毛主席等領導同誌分配生產任務。毛主席知道後,批評了李主任(學湖南腔):大生產運動,是黨中央的號召,邊區政府的決定,我怎麼能當一個特殊公民呢?我也要完成生產任務,也要給政府交公糧。”

楊步浩:“唉——毛主席一天要處理那麼多大事,哪有空去完成生產任務呢?因此我尋思,替主席減輕點負擔……”

炊事員:“老弟,快吃吧,飯都涼了,先吃飯,吃了飯再說。”

楊步浩端起碗,狼吞虎咽地扒拉了幾口,放下碗筷,擦了擦滿頭的汗,急忙喊了聲:“師傅大哥,我先走了。”

炊事員:“慢,我送你到辦公廳去。”

楊步浩:“不用,你忙吧!”他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辦公廳。

李維漢:“老楊同誌,請坐。”

楊步浩:“糧怎麼交呢?”

李維漢:“老楊同誌,你先別著急,糧先放下,主席請你到他那裏去。”接著朝門外喊:“賀清華,你帶老楊去吧!”

楊步浩由警衛員賀清華領著,向毛主席辦公室走去。他心裏有些激動。

楊步浩:“小同誌,我見了毛主席該說些啥呀?”

警衛員:“楊同誌,你別緊張,主席這個人,平易近人,一點架子都沒有。我就是咱陝北延川人,跟他都七年了,有啥不懂的,有我哩。”

楊步浩:“我沒文化,又是個農村受苦人。”

警衛員:“受苦人,怕啥?毛主席就喜歡受苦的人,還向他們調查許多問題。去了,你心裏想說啥就說啥,甭怕。”

楊步浩:“可主席是領袖呀!”走著、說著已經來到辦公室了。這時主席已經在辦公室門前迎候。

毛澤東見一位頭上紮著羊肚子毛巾,中等個頭,穿著粗布衣衫,身體挺結實的農民,迎上去,伸出一隻大手,緊緊握住楊步浩幹瘦的手,微笑著說:“你就是延安那個勞動英雄楊步浩嗎?”

楊步浩:“主席,是我。”一邊說,一邊點頭,顯得有些拘束。

毛澤東把楊步浩請進辦公室,楊步浩坐下,忐忑不安地環視了這室內的一切。心裏在想(畫外音):“主席怎麼也這麼窮,和咱老百姓的窯裏差不多。”又看了看主席,穿的褲子還打著補丁……又在想(畫外音):“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領袖,怎麼穿著打扮和咱受苦人一樣呢?”

毛澤東:“你是什麼時候從家裏動身的?”

楊步浩:“今日一大早,天剛蒙蒙亮。”

警衛員賀清華遞給楊步浩一杯茶。

毛澤東:“請喝茶。”接著遞給楊步浩一支紙煙。

楊步浩坐在毛澤東辦公室簡易沙發上,毛澤東也坐了下來。

毛澤東微笑著:“家離這裏,有多少路?”

楊步浩:“60多裏。”

毛澤東:“你家裏今年能打多少小麥?你就運來這麼多,口糧留夠了嗎?”

楊步浩見主席如此親切,又是倒茶,又是遞煙,問長問短,緊張的心理一下子消失了……

楊步浩:“家裏吃的糧,留下了。”接著說:“秋田還能打十幾石,還有洋芋、南瓜,亂七八糟的。您放心,家裏的糧吃也吃不了。”

毛澤東:“村裏的生產搞得不錯嗎?夏田豐收了嗎?”

楊步浩:“主席,自從咱中央到延安,農民翻了身,分了土地,分了牛羊,分了窯,生產勁頭可大哩!又遇到風調雨順,夏田今年豐收了,秋莊稼也長得好,家家戶戶有餘糧。”

毛澤東興致勃勃地說:“今年夏田每畝地能產多少麥子?”

楊步浩高興地說:“一畝地能打三五鬥哩。”

毛澤東:“那實現‘耕三餘一’怎麼樣?”

楊步浩:“爾格,秋莊稼長得綠茂茂的,我看今年秋後,就能達到‘耕一餘一’。”

毛澤東聽了楊步浩談了農村的收成,站起來,點燃一支煙,凝視著窗外的天空,深情地說:“老楊啊!隻要邊區的老百姓有糧食,能過上好日子,比啥都好……”

楊步浩:“主席,你為我們老百姓操碎了心,可你還穿著補丁衣服……”

毛澤東:“現在正是抗戰的困難時期,咱們共渡難關嘛,我毛澤東最盼望的就是鄉親們能過上好日子……”毛主席隻是同楊步浩拉一些家常,一句也沒有提“代耕糧”的事,楊步浩心裏直發毛,要是主席不收那咋辦呀!

太陽西斜,天上飄來一片片浮雲。主席正要提出下一個問題時,突然楊步浩插話:

“主席,‘代耕糧’您就收下吧,您對老百姓,這麼好,我們這些受苦人真沒辦法報答您的恩情,這隻是表達我這個受苦人的一點心意……今天,我很高興,見到了您,話也拉了,午飯也吃了,您也忙,爾格,我也該回去了,乘黑走路涼快。”

毛澤東:“老楊,別忙!別忙!我還有話要問你哩。”

賀清華:“主席,開飯時間到了。”

楊步浩又一次準備告別……

毛澤東:“咱們一起去吃飯,晚上再好好聊聊。你也難得來一次。”

楊步浩:“我還有那幾頭毛驢呢!你這兒是幹淨地方,我就不添麻煩了。”

毛澤東:“那有什麼關係呀,這裏有喂牲口的地方,把它交給警衛員啊。”

毛澤東與楊步浩一起共進晚餐。主席自己吃小米飯,而特意給楊步浩添加了一碗大米飯,菜是一碟白菜,一碟辣椒,一碟土豆絲。主席不時給老楊的碗裏夾菜。

延安的夏夜,月光微弱,山川裏顯得格外的寧靜,隻聽見延河水在嘩嘩地流淌,遠處傳來一聲聲隱隱約約夜鶯的叫聲。毛澤東辦公室裏,美孚煤油燈閃閃發光,毛澤東與楊步浩繼續在楊家嶺的窯洞裏促膝長談。毛澤東拿出招待外賓的“炮台煙”和最好的毛尖茶葉,招待楊步浩。

毛澤東:“老楊,你的消息好靈通呀!你是什麼時候聽說我也種地,有繳糧任務呢?”

楊步浩:“這是今年正月,我去南泥灣慰問三五九旅戰士時,聽王震旅長講的。當時,我聽了,心裏就“咯噔”一聲,主席一天那麼忙,哪有時間種地呢?我是個農民,隻要加把勁就趕出來了,因此向縣上提出替您代耕的請求,縣上也答應了。”

毛澤東:“老楊同誌,你為什麼要替我代耕呢?”

主席的一句問話,勾起了楊步浩的一段苦難家史……好長時間他低著頭沉默,辛酸的往事又一次湧上心頭……

楊步浩歎了一口氣:“唉——主席呀!你可不知道呀……”

毛澤東:“有什麼苦,你就說吧!”

楊步浩:“我原是橫山人,家裏是個佃戶,租地主家的地,老天爺年年旱,租子年年交不了,壓得全家喘不過氣。民國元年(1912年)我8歲時,母親得病無錢治療,周借無門,全家人眼看著要餓死,幹急沒法子,就這樣,母親咽了氣……

“民國十四年(1925年)我剛10歲,為還賬就給地主當了長工。在地主家裏,我給人家提屎盆、倒尿盆,喂豬、砍柴,一不小心,常常被打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