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屍體數量多得嚇人,所以首先要找到屍源。趙誌明和老李昨天都沒有細細地解剖,硬是借來了好幾個高壓鍋煮恥骨聯合,散會後聽老李這麼一說蘇厝拚命點著頭說道:“果然幹法醫這工作還是要靠腦子,像林建這種沒腦子的肯定幹不好!”
大概是昨晚熬了夜,林建也沒力氣和蘇厝吵,笑了下就跟隨大部隊去查失蹤人口了。
這時李小亮一路從樓上跑下來喘著粗氣說道:“不好了!不知誰走漏了消息,現在好幾家報刊都登了這件案子,上頭已經盡力在壓了,省廳也派來了好幾名法醫協助查案,命我們一個禮拜之內要破案!”
這下幾個人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本來這件案子的抓手就少得可憐,現在又要限時破案,這麼大的案子社會影響肯定惡劣的很,這要是破不了,他們幹到老都升不了職了。
省廳派來的五名法醫中午就到了,而且很快地加入了解剖工作。
一名年齡比蘇厝還小了兩歲的法醫和林身止搭檔,其餘的人為了追求效率,基本上都是一個人解剖一具屍體,雖然不合規矩,但是特別時期隻能特別處理。解剖台不夠了,就在火化間和告別廳之間的過道進行解剖,光線不充足不說,還不通風。
“前輩,您沒事兒吧……”為了照顧林身止,就讓他解剖一具木乃伊,但他依舊吐得不成樣子。一起解剖的是一名叫王小雅的女法醫,也算得上天賦異凜,剛開始工作沒多久就拿到了主檢法醫師資格證,即使她的工作年限還未到,鐵打的能力在這兒,誰也不好說不。
王小雅倒也算得上謙虛待人,看到林身止這副模樣沒有冷嘲熱諷,還言辭關切的很。
林身止連忙擺了擺手走回解剖台說道:“我沒事。”
整個解剖過程林身止吐了兩次,相比平日裏已經算是好得多,但是對於幹屍,這不該是一名工作三年的法醫應該有的反應。
解剖完屍體又是夜,七名法醫還未來得及整合屍檢報告便走進了專案組。一排法醫穿著白大褂站得整齊,倒別有幾分浩蕩的氣勢。
林建靠在專案組在一側的牆壁上,語氣中滿是疲憊:“那個隻有一半睾丸的死者叫劉艾凡,育賢高中高三的學霸,平時不言不語,被同學叫做娘娘腔,倒沒有結什麼仇。眉心有一點痣的叫胡奧,初中就輟學了,是個玩角色扮演的宅男,也不是興風作浪的人。那個女的死者,叫金利穀,離過兩次婚,風評差得可以,仇人海了去了。其餘的沒有明顯特征的死者還在做DNA比對。”他想背書一樣報告完所有調查所得,三步並兩步走到了蘇厝的麵前,嘴角勉強的勾起了一個弧度:“輪到你們了。”
省公安廳派來的法醫自然也不是吃白飯的,很快就重建了現場,王小雅看著報告說道:“垃圾場環境高溫潮濕,屍體形成巨人觀極其容易,但是兩具幹屍是不可能在這裏形成的,我懷疑兩具屍體原本是在類似於箱子,棺材之類的地方形成幹屍,隨即被凶手拿出來拋屍到垃圾場。”
一位民警忍不住問道:“為什麼凶手要多此一舉呢?多一個屍體就多給我們帶來一些線索啊。”
王小雅點點頭說道:“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第一種可能是凶手的初始拋屍地點不再具備凶手把屍體遺留在那裏的條件了,第二種可能是凶手想製造出各種腐敗程度的屍體,挑釁警方。”
“我比較傾向於第二種可能,”蘇厝拿過王小雅手中的報告說道,“屍體形成幹屍,說明凶手的初始拋屍地點極為幹燥,到這種程度的幹屍存放了應該也有個一年半載了吧,幹屍不會惡臭無比,就算凶手將屍體放在自己的家裏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他這樣做無非是想搞個屍體大百科引起警方的注意罷了。”
看大家記得認真,蘇厝接著說道:“凶手拋屍的垃圾場早已廢棄,但還是有人會經過。如果我方才的假設正確的話,凶手知道這點,就很有可能極了解本市的地形,應該是本市人。本市的氣候極為潮濕,如果就這樣講屍體埋於地下肯定達不到這種程度的幹屍,所以凶手的初始拋屍地點應該離本市較遠,這說明凶手應該有交通工具。”
幾個老警員點頭讚同,但是如果僅有凶手是本市人,有交通工具,體格較好這幾條特征,排查起來還是有很大的困難。
一個年輕警員反應比較快,他立即一拍桌子說道:“可以在金利穀的仇人裏找符合條件的!”
“一定要是仇人嗎?”蘇厝問道,“如果你是我的兄弟,你今天開了個玩笑傷到我了,我隔天殺了你,警察可能在調查中覺得我家是仇人關係嗎?”
“這個……”他一時想不出什麼辯詞。
蘇厝掃視了一眼整個專案組說道:“金利穀的關係網,要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