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厝那邊也好過不了吧,”李小亮背靠著潮濕的土牆,“鄉下殯儀館都不完善,何況解剖室了。”
林建在門口百無聊賴地磕著瓜子。他們的人把那塊地翻遍了,都沒找到其他的屍塊,和骨頭,因為許多土路被衝垮還在緊急維修,他們大隊也無法大麵積去查失蹤人口,現在隻能蹲在老鄉家嗑瓜子了。
因為這塊寶地一向平安,眾多警察的到來一下子引來了不少四圍的村民。李家村西北這一塊瞬間熱鬧了。
林建他們也有些懵,剛開始這一塊安靜得嚇人,他甚至以為大家夥都移居城裏了,這些子都是空房,才沒有花大量人手對這一帶排查。不過如今人都來了,相比對於查案也是有好處的。
幾個皮膚黝黑,一看就知道是經常下田勞作的農民聚在一塊兒帶著濃濃的鄉音竊竊私語:“唉,果然是禍不單行,我們的田被淹了,村裏還死了人。”“這些都是警察啊,我第一次見到那麼多警察啊!”“你們看嗑瓜子的那個,長得真俊真高,為啥就他不穿警服啊?”
林建:“……”聽見老鄉這話,四周的同事都幸災樂禍地看著林建。由於林建外出查案頻繁,總是手頭剛放下追蹤嫌疑人的工作就要趕去外地處理案子,經常沒時間換掉身上的便服,久而久之一身黑色大衣也就不離身了。不過相比警服,大衣肯定更保暖更好看,這也就是大家嫉妒林建的原因。
為了緩解尷尬林建把瓜子往口袋裏一塞,輕咳兩聲走向幾個議論不停的老鄉,和善地問道:“請問你們村子裏最近有什麼人失蹤嗎?”
一向淳樸的老鄉們遇見陌生人有幾分放不開,但還是回答了林建的問題:“最近失蹤的倒沒聽說,但是我們,我們村的東北麵有對夫妻,倆人都四十多了沒有兒女。老是吵架不停,總說什麼……要殺了對方這樣的話。”
濃厚的鄉音聽得林建雲裏霧裏,好在幾個關鍵的詞他還是聽懂了。李小亮在這時小跑過來,滿臉微笑地用土話問幾個老鄉:“請問這對夫妻叫什麼,性格脾氣怎樣,這兩日你們還見過他們嗎?”
林建一臉詫異地看著土話說得分外流利的李小亮。幾個老鄉麵麵相覷了一會兒,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說道:“男娃叫李大牛,女娃叫李媚梨,是對堂兄妹。這女娃脾性可好了,之前我拔草閃了腰,她路過把我送回了家,之後還老帶著吃食來照顧我。李大牛這脾氣可爆了,老是打他老婆,對鄉裏人也不咋樣,這倆天我還真沒見過他們。”
李小亮和林建對視了一眼,基本確定了這條信息。向老鄉道過謝後,李小亮又用方言去向其他村民套八卦了。
望著李小亮,林建向一旁和李小亮走得比較近的警員問道:“這小子哪裏人啊?”
警員陳烊戰戰兢兢回答道:“李,李科長是江蘇鹽城人!”林建瞟了陳烊一眼,心裏不禁有些無奈,自己都給基層部門留下了什麼鬼印象,一個個居然都這麼怕自己。同時心裏也有些疑慮,江蘇鹽城人怎麼會講鬆江一個小村莊的土話呢?
過了一會兒,林建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了鈴聲,是蘇厝打來的。他接通說道:“我是林建。”
“林建,你現在能回現場看下嗎?”蘇厝的聲音從那頭傳來,不顯波瀾。
“巧了,也就去現場的路還沒被衝垮,”林建嘴角微揚,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你要找什麼?”
“你不一定找得到,一個男人的睾丸,你帶人回去細細找一遍,如果找到就基本可以判定死者是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