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隊，楊莫誌招了。”李小亮顫顫巍巍地報告。
林建回過頭看他，饒有興致地問道：“犯罪動機是什麼？”犯罪手法他能揣測一二，所以犯罪動機便成了最讓他感興趣的東西。他一次又一次地從哪些十惡不赦的犯罪分子口中了解到他們悲慘的境遇，盡管讓人感到悲傷，盡管他們都是錯的，但是，這些至少證明了他們還是一群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人。
這也算是林建他們作為警察，能得到的最大的慰籍了。
可是……僅僅聽李小亮闡述楊莫誌的口供幾分鍾的時間，林建就已經青筋暴起。這個楊莫誌壓根就沒有什麼人性，完全是一具被欲望支配的行屍走肉！
“林隊……而且剛剛楊莫誌的親戚來了，他們出具了楊莫誌的精神病證明……”此時李小亮的聲音輕如蚊叫。
林建惱怒地搖了搖頭：“知道這廝有精神病，他的親戚為什麼卻還讓他參加工作？”他這句話簡直就是吼出來的，嚇得李小亮差點一屁股坐下。
“他，他的親戚態度特強硬……要求馬上放人……”李小亮幾乎快哭出來了。
林建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李小亮一眼，語氣柔了幾分：“他們人呢？我去交涉。”
李小亮搖頭似撥浪鼓：“安局長說不能帶林隊去，萬一林隊把凶手家屬打傷了賠錢很麻煩的。”
“所以你不會告訴我他們在哪？”林建挑眉。
“嗯嗯嗯，”李小亮拚命點頭，“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凶手家屬和死者家屬都在大廳的！”
林建的嘴角勾勒出一個弧度，他伸手摸了摸李小亮的腦袋，十分欣慰地說道：“你蠢成這樣，你爸媽居然都沒遺棄你。”
然後轉身下了樓。
“哼。”一聲冷哼從李小亮嘴中發出，他的神色早已染上了滿滿的不屑。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啊！你幹什麼啊！”
“你們這群混賬！我女兒都被殺了！你們還想幹什麼！這種人就該判無期徒刑！”
“喂喂喂，說話可得有理有據啊。你們的女兒就是自殺的，別什麼屎盆子都扣我家老公頭上！”
“剛剛警察同誌不是說了嗎！就是那個楊莫誌給我女兒喂了整整一瓶心髒病藥，我女兒才死的！那個楊莫誌也承認了！”
“那又怎樣？我老公精神上是有疾病的，怎麼，還想讓病人把牢底坐穿啊？你們這老兩口為了點賠償款還真是缺德啊。”
“就是，知道我姐夫生這種病多痛苦嘛？不就死了個人嘛，鬼哭狼嚎的。我們會給你們點錢，也勸你們不要胡攪蠻纏，我姐什麼身份，我姐夫什麼身份，是你們這種人能高攀得起的嘛？”
大廳亂成一團，楊莫誌的一群親戚狗仗人勢，對著穆嘉妮的父母各種羞辱，他們明明是受害者，卻被詆毀得無辯駁之力。
值班的都是些新來的警員，一方麵是他們楊莫誌的親戚人數多，他們無能為力，另一方麵他們也根本惹不起這種大人物。那個和李小亮關係挺近的警司陳烊著實看不下去了，上前就想拉開楊莫誌的妻子金阿麗，卻不想金阿麗反手就是一巴掌，居然還罵罵咧咧地說警察都是色狼，想對她動手動腳？
正好林建下樓看到這一幕，他本也不是沉的住氣的人，但他不會打女人，隻好三步並兩步走到兩方中間伸開雙臂，低聲吼道：“誰再鬧事，就是妨礙公務，我有這個權力讓你們牢底坐穿。”他狠狠地盯著楊莫誌的親眾。
金阿麗不屑地瞟了他一眼，隨即把手搭上林建的肩膀，媚聲說道：“你們警察對女人都這麼凶嗎？這樣可找不到女朋友的喔。”
“把你的髒手拿開。”林建抿著嘴拿開金阿麗的手。
金阿麗高挑的眉緊緊皺了起來，語氣也硬朗起來：“你別給臉不要臉，不就是個小警察嗎？拽什麼？”
“你不就是個暴發戶嗎？很厲害嗎？”林建斜眼看著她。
氣氛一下子冷了。這時金阿麗的弟弟金阿軍站了出來指著林建的鼻子說道：“你說話給我放小心點！你個窮逼有什麼資格這樣說我姐？”
話音剛落，金阿軍就往後踉蹌了好幾步，然後摔倒在地，他的左半臉完全青掉，鼻血也嘀嗒嘀嗒流個不停。
林建收回手，眸中滿是慍色。
人群寂靜了好幾分鍾，突然嘈雜起來，各種“警察打人啦！”“沒有王法啦！”的聲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