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企盼千萬不要有事,最後想到醫院的天台,我三步並成兩步上了天台,於果果站在醫院天台圍欄旁,圍欄比她人還高,我深深吐了口氣,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果果!”我叫了聲,她沒有反映,“果果!”那麼一瞬間,於果果的靈魂似乎已經不在這個世間了,這樣的錯覺讓我有些害怕,我加快了步伐走到於果果身邊,她緩緩的回過頭,眼神空洞,靈魂被挖走了般,我連叫了幾聲,於果果淒然一笑。
“昏昏,他不要我了,他嫌我髒。”於果果微笑著說,我心裏打了個冷戰,看到她這樣的表情,我更情願她能痛快的哭。
“果果,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於果果看著一臉擔心的我迷茫的說道,眼神更是空洞起來。
“果果,你不要嚇我!”我晃了晃於果果,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昏昏你知道嗎?不管旁人如何評價他,在我心裏他一直都是聖域一般的存在,我一直催眠自己,果果你自己覺得幸福這就夠了,可是他現在嫌我髒,嫌我髒你知道嗎?”於果果語氣緩慢空靈,臉上居然還是掛著那匪夷所思的笑容,在這麼深的夜晚如鬼魅般,我寒毛都豎了起來,恐懼越來越深切。
“果果,你別這樣!”我不知道怎麼勸慰她,隻能緊緊的抱住於果果,怕她做出什麼傻事來。
“哼哼,他憑什麼嫌我髒,他憑什麼不要我。”於果果突然冷笑起來,“知道他有乙肝的時候我什麼時候嫌棄過她,放棄過他,他沒錢的時候,我省下買衣服的錢給他,他朋友嘲笑他弱懦的時候,我什麼時候稍微表現過一點點不滿,他憑什麼,憑什麼不要我。是我傻,這一切都是自找的,自找的。我落到這樣的下場,是自己賤,是我賤……”於果果突情緒越來越激動,歇斯底裏的喊了起來,用力的垂著心口,我用力扣緊了手臂,心疼不已。
神啊,如果你能聽見請你放棄對這個女孩的試練吧,她已經遍地鱗傷,不能再承擔起任何的創傷了。
過了一會兒,於果果終於漸漸安靜了下來,“你看下麵的夜景多美啊,川流不息的人行道,五彩斑斕的霓虹燈,感覺這個城市多寧靜安詳,安詳得好想破壞這惡心的偽裝啊,昏昏,你說我就這麼跳下去嚇一嚇下麵的這些人好不好,一定很好玩。”我聽了於果果的話毛骨悚然,把雙臂圈得更緊了,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放心,我不會真跳的,我會活得好好的,我要看傷害我的男人怎樣的身敗名裂、生不如死。”於果果眼裏泛出凶狠的光,這是我認識的她嗎?是那個什麼都單純無比活潑開朗的於果果嗎?這次的重大變故使得她身上有什麼東西已經崩塌了,看著這樣的她,我除了心裏難過沒有其他辦法。覺得自己好沒用,如果是餘彤,她一定會比我處理得更好,一定知道怎麼勸慰她。
於果果出院那天,她的父母終於出現了,校方終於有了決策,通知了她的父母,主動把醫藥費都交了,還補了一筆錢給於果果當精神損失費,她還被保送上一流大學的研究生,看來校方沒少下血本處理這些事,校方唯一的條件此事要對外絕對的保密,畢竟是在校內出事,如果傳出去肯定會影響學校的招生率。
“哼,以為這樣就能抹掉他們管理不善的責任嗎?不需要公開道歉嗎?”我對此氣憤不已。
“昏昏,沒事,校方給的條件已經很優厚了,你就別義憤填膺了,而且我已經接受了這份補償了。”於果果淡淡的回答。
“果果……”對著完全陌生的於果果,我隻能日日守著她,什麼也為她做不了。
“保研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不接受,既然傷害造成了,如果再不撈點好的,豈不白受傷了。”於果果的語氣還是一樣的淡漠,眼神空空洞洞的,隻剩一副軀殼在這世間晃蕩。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雖然心中不平,可於果果的話也不無道理,總不能去鬧,宣揚她遭遇的事吧,於果果經過那晚發泄後一直都很平靜,平靜得讓我忐忑不安,不過從那晚開始她很積極的配合治療,主動吃飯,對醫生說的都言聽計從。乖巧得讓我覺得那晚她的情緒都是假的,要不是知道於果果以前是什麼樣子的,如果我現在認識她的話,會認為她是個乖巧聽話又聰明的女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