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和盈月一起長大的摯友,從小到大,一直,一直的摯友。
如果不是那一場浩劫,我想,我們一定會是很幸福,很幸福的在觀月城裏生活著。然而,一切都因為那一年的災難而改變,改變得沒有任何人能經受的住。
屠城的那一天,父親獨自一個人麵對盜匪,讓我藏在了家中的暗門裏。娘親早喪,家中隻有我和父親相依為命,我也一直在幫助父親一起學著做捕快。而那一天,父親很堅決的拒絕了我,把我鎖在暗門裏。
直到我從另一個門出去之後,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父親已經不在,全城的人基本上死了一大半,剩下的不是孩子,就是女人。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隻有我們六個人,一個都不缺。
每個人都沉默地坐在一處,連哭泣的力氣也沒有。我,沈旭,語婧還有樊宇,一瞬間都成了孤兒。盈月無父無母,無依無靠,李楓是官家的孩子,也沒有受什麼影響。但是每個人還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對眼前的一切都不敢相信。
然而從那一刻起,我一滴眼淚也仿佛流不出來。腦袋裏全是空白,感覺到的,隻有沈旭握著我手的溫度。
後事完全處理幹淨以後,我,沈旭,語婧以及樊宇都投靠衙門,做了捕快。因為從小習了些武,所以做捕快很是得心應手。
但是,那以後,我們六個人便各奔東西了。
我被分配到京邊九城,沈諾在江南的一個地方,語婧和樊宇,也一樣,離開了觀月城,到遠方去當值了。
那一年,我們才隻有16歲。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那日起每個人都深深體會這句詩的含義。
麵對夕陽,我們走的痛徹心扉。
京邊九城很是繁華,我也不知疲憊地習武。父親留給我的財產已經都賣掉了,唯一留下的隻有一本殘舊的書。上麵是記載的文字是父親的畢生所學,迷鴻魅影。
天下武功,為快不破。父親是這樣寫的。
在京邊九城的這幾年,我沒日沒夜地練著,仿佛走火入魔一般。在這期間,我看不到自己的變化,每一次和沈旭相見,他都會說我變化了。
但,我始終,看不清自己。
幾年的修煉過後,我又調到了京邊九城中的另一個城。
在那裏,我認識了他,我的上司金燚。他總是用那一種想要探究什麼的眼神看著我。那一次對付山賊的任務中,他明明知道一般情況下那百十號人沒有十個八個人拿不下來,卻依舊不聽勸阻隻讓我一個人跟了去。
我知道他在試探我,也知道他想看清楚我究竟憑借著什麼有這樣自信的目光。所以,我很坦然地將自己的迷鴻魅影展現在他眼前,半晌,這百十號人已經片甲不留。
他驚訝地跟隨著我而來,我當著他的麵,將首領的首級取下,淡淡地回複了一句:“任務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