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 第二章(1 / 1)

紫緋……姐姐是真的,離開我了……以後的日子,再也沒有人叫我裴兒,再也沒有人給我遞上一杯清涼的酸梅湯,再也沒有人在我枯燥的生活中綻開笑容……

我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掉頭走著,眼前除了茫然,就是蕭索。

而我的生活,就在那一刻改變了。

不知是誰一把攔住了我的道路,“小子你找死啊!連馬大人的轎子也闖!”而我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走。

他罵了一聲,一把拉回了我,“臭小子!找死!”

我被推倒在地上,上前就要用棍子打我。而那一刻,我仍然崩潰的連抵擋也忘記了,可是,卻是身邊的那個女孩擋在了我麵前。

那小兵定了一下,又罵道“死還有陪伴的!那我就讓你們如願以償!”

我想拉開那個女孩,但全身上下卻沒有任何力氣,隻得眼睜睜的看著棍子即將落在她的身上。

“等等!”

小兵被阻止了下來,這個阻止的聲音,來自不遠的轎子裏出來,身穿官服的人。

他踱步到我們麵前,凝視了片刻,說道“有膽量。”他輕笑了一下,“跟我走吧,以後,為我效力。”

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我的心裏不知道怎麼湧起了一股生存的願望,如果……我可以依靠這個人為姐姐報仇,即使……我的手上沾滿更多的鮮血我也不在乎。

跟著那個官人回到了他的府衙,他打量了我一番,問道:“叫什麼名字?從哪裏來?”

我猶豫了一刻,說道:“我姓裴,裴紫劍。從觀月城來。”

他笑了一聲,“好。裴紫劍。”

“跟著你,可以報仇嗎?”

“報仇?”

“我全家都被殺了,我要為他們報仇。”

“有誌氣。好。除了完成任務,你可以殺掉任何你認為是你仇人的人。我絕不阻攔。”他的笑容裏好似隱藏著什麼,但此刻的我根本想不到其他的東西。“那麼,從今以後稱我主人,裴紫劍。”

“主人。”

之後,我沒有疲憊地在院子裏練劍,一心隻有為姐姐報仇。

此後的日子,我和她一樣都在院子裏習武。我練劍,她練刀。有時,我會發現那個女孩在看我,然而我的心裏除了報仇沒有任何情感,冷冷的回了一眼後,她便轉移了實現,雖然眼神裏有著一種我看不懂的悲傷。

習武出師,便是任務。

主人派給我們的第一個任務便是去滅掉一個商家一家13口,包括女人和孩子。雖然一口答應了“為主人效力萬死不辭”。

我早已經為了殺戮而做好了準備,沒有任何的心慈手軟,沒有任何的手下留情,我堅信著,隻要我殺得夠多,總有一天會殺掉害死姐姐的仇人。

當那個婦人抱著一個繈褓中的孩子躲在牆角的時候,那女孩始終沒有落下她手中的刀。是我,毫不猶豫地斬殺了麵前的兩條生命。沒有任何的猶豫。

然而,當我真正的看到屍橫遍地的時候,我的心卻顫抖了。

因為,我想起了姐姐死的時候……心的顫抖帶動手也在微微顫抖。原本已經之所好心裏準備的我,此刻看著沾滿鮮血的手,眼裏全是恐慌和悲傷……

我穿著粗氣,就拿樣舉著劍看著眼前兩個已經失去溫度的生命,不敢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

過了好似半個世紀那麼久,那個叫做巧兒的女孩緩緩地走到我身邊,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說道。“任務完成了。我們該走了。”我那隻緊握著劍的手才緩緩地放開了,劍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那一刻,我轉過頭來看著巧兒,淚,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好似勉強支撐的冰冷,一下子融化了……

我和她,身處同樣的境況,隻有我們彼此才能了解彼此,隻有彼此才是這個冰冷血腥的世界裏唯一的溫存。

也就是那一刻,我們的手上開始沾滿鮮血。也終於明白我們存在這個府裏的意義——那就是完成任務。

雖然,我始終沒有完成的像他一樣,毫無猶豫。

我也慢慢的融入到這個外表華麗,內在殘酷的生活中。即使手上沾滿了殘酷的鮮血,我們的生活血腥而冷酷,但我們還擁有彼此,即使死後,彼岸的我們會遭受千刀萬剮,但我們彼此擁有,遠方的一切都不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