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摔倒,一次又一次的爬起。少年身上傷痕漸漸多了起來,本來白白嫩嫩的身上開始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鮮血和汗水交混在一起。然後在寒風的作用下凝結,布在少年白嫩的身體上,看上去觸目驚心。
練武場邊,婦人的眼眶中泛出淚水,順著臉龐滑下,在寒風的作用下,留下一道道淚痕。她不能衝過去攔住兒子,因為她太明白兒子的性格了,是根本攔不住的,越是阻攔反而越是要做到,如果這次攔住了他,下次他還會自己悄悄的做完。從小就是這樣,什麼事說做到就一定要做到,不然誓不罷休,倔強的讓人心疼。也許是上天的玩笑,這樣堅毅的性格,卻生了一副這樣羸弱的身體。
少年負著滿身傷痕,腳步雖然慢,但卻一直沒有停下過,無論怎樣摔倒,無論擦出多大的血口,他最終還是會站起來。從朗朗清晨到日頭西落,慢慢的,一圈,兩圈,三圈....二十八圈,二十九圈,少年一點一點靠近了目標,用了整整一天時間,未進粒米,甚至連水都不曾喝,中途婦人幾次拿來飯菜,讓少年多少吃點東西在跑,少年卻倔強的不肯停下,飯菜冷了又熱,熱了又冷。
不知道是什麼力量能支撐少年到現在。當終於跑夠第三十圈瞬間,少年停下腳步,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但隨即眼前一黑,感覺到天旋地轉,身體不受控製。仿佛所有力氣一下子被抽光了,隻喃喃的念了一句"爹,你看"便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安玉醒過來的時候是躺在自家床上,睜開眼睛,看見母親劉氏正坐著床邊低著頭落淚,父親安如山站在一旁,眼神一如既往的冷峻,而隻有四歲的妹妹安昕正在拉扯著他的手指。安玉看見母親落淚,想起身安撫,誰知一動身體,便感覺渾身疼的要命,肌肉說不出來的酸疼,骨骼像是碎掉一般。一動,便疼的讓他倒吸幾口涼氣。
"玉兒、玉兒,你總算醒了!你整整躺了兩天,快把為娘擔心死了,你要是死了,讓娘可怎麼活啊"安母感覺到安玉微動了一下,急忙抬頭,正好看見安玉試圖起身,也沒來得急擦眼角的淚水,就關切的問到。
"娘,玉兒沒事,都怪玉兒不聽話,讓娘親擔心了"安玉剛說完,卻又看見母親的淚水又滑落下來,滴的他心裏直疼,他想替母親擦淚,身體卻疼的無法動彈。他明白母親是多麼為他擔心,但是為了那個目標,他是一定要跑完這三十圈。
看著安玉醒來,父親安如山的眼睛一亮,走過去,俯下身摸了摸安玉的額頭,似乎鬆了一口氣,眼神在一瞬間透出些許柔軟,卻又馬上恢複往常的冷峻。
"他沒事,既然已經醒了,就沒什麼大礙了,在躺兩天,就基本可以痊愈了"安如山拍了拍妻子劉氏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擔心了。
"不行就不要硬撐,你可知道你娘有多擔心嗎?"安如山剛說完,便轉向安玉,口氣依舊冷峻。安玉聽出父親語氣裏的責怪,卻沒有顯著任何的不快,他知道父親是在擔心他,隻是口氣如此。雖然父親平常是一副冷峻的態度,但安玉知道,父親隻是不善表達。之前跑步,他知道父親一定躲在遠處偷偷的觀察。
"爹,你說過,隻要我能像村裏其他孩子一樣跑完三十圈,你便讓我參加武者訓練,教我修煉武技,現在別管我怎麼樣,但我已經按爹的要求跑完了,難道要爹反悔嗎?"安如山剛想說話,卻又被安玉突如其來的這番話噎住,半響說不出話來。
"玉兒,你還要去參加武者訓練,你身子受不了的,光是這樣就差點要了你的命了,聽娘的話,不要再去了,你難道忘記以前那次了嗎?"劉氏聽見安玉又要參加武者訓練,急忙攔下。
安如山聽見兒子的話,楞了半響,突然什麼也不說轉身走出房中,也不顧身後安玉的叫喊。剛走出房門,天空中開始飄起了雪花,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
安如山站在房前的空地上,抬起頭望著天空,雪花一片一片的飄落在安如山身上。讓他的身影在雪中顯得格外的落寞。他何嚐不想兒子成為一個武者啊。成為一個厲害的武者,在這個以武為榮時代,是一種驕傲。
安如山是這大山周圍幾個村子中最出色地武者,三十多歲,修為達到了『衝位一境』,並且是著大山中唯一一個能達到『衝位境』的人,在這個落後的大山中,已經算是最高的修為了,可以輕易的搏殺虎豹,奮起一躍,便有五六米之高,擁有遠超凡人的能力,這一切一切都是他的驕傲。可是他的兒子安玉卻因為身體太弱,根本無法承受成為武者所經受的的訓練,根本無法成為一個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