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安玉又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棵樹,變成了一棵小樹苗,一直待在一個懸崖頂上,一個可以看到很遠很遠的懸崖頂上,下雨,刮風,大雪,烈日,就這麼一直呆在哪裏,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記得自己越來越高,看的越來越遠,最後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卻又突然有一道雷劈了下了,"砰"的一聲,安玉就從夢中驚醒,額頭上布滿了汗珠。
安玉甩了甩頭顱,發現腦袋疼的要命,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回憶起昨天那個夢,卻發現,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過了一會,頭疼平複下去,安玉緩了過來,發現自己身上已經蓋上了被子,鞋也脫下來放在一邊,看來昨天爹娘進來過。
安玉起身,發現桌上已經放著飯菜,還冒著熱氣,雖然肚子咕咕叫,但安玉卻沒動飯菜,又轉身回床躺著。如今的狀況,是安玉始料未及的,昨天早上還滿懷希望,以為可以成為武者,今天卻被鎖在房裏,哪都去不的,著前後的差別,狠狠的擊穿了安玉的信心。
安玉回到床上,蜷縮成一團,躲在被窩裏,中間幾次聽到木門開了,也未動過。因為他知道,就算跑出去了,以爹的修為,隨時都可以把他在抓回來。
天慢慢黑了,安玉已經在被窩躺了一天,一直蜷縮成一團,姿勢一點都沒改變。雖然腰部肌肉已經酸痛,但這種程度對他現在的忍耐力來說,一點問題都沒有,因為他不想動,隻想這樣蜷縮著,對已經心灰意冷的他來說,逃避或許會好受點。
安母從房中端出已經冷掉的飯菜,看了看蜷縮在被窩裏的安玉,眼神充滿擔憂。從房中走出,正好遇見剛進門的安如山,心急的說到"如山,小玉已經一天沒吃飯了,這可怎麼辦啊,他的身體怎麼受的了"
安如山看了看冷掉的飯菜,說到"沒關係,讓他餓幾頓,冷靜冷靜也許就好了,明天要是還不吃飯,我在想辦法"聽到安如山這麼說,安母也隻好應允到,但又去把飯菜熱了一遍,又放到安玉房中,希冀安玉能稍微吃點,做母親的,都是這樣。
不知不覺,安玉已經臥床一整天了,他一動未動,像動物冬眠一般,沉寂在床上,沒有一絲動靜,現在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
突然,安玉身上的被子翹了一下,隨即一陣悉悉索索,被角被掀開,安玉露出個頭,一雙眼睛裏充滿疑惑,好像感覺到什麼東西,安玉掀起被子,走下床,往窗外看去,但天色已黑,看不到什麼東西,安玉低下身,把耳朵附在牆壁上,凝神聽到。原來安玉是聽到什麼動靜才起身。
外麵似乎有點嘈雜,不像正常的嘈雜,好想有人在喊些什麼,安玉仔細凝聽,但始終聽不清有人在喊些什麼。
還是聽不清,安玉往窗邊走了走,換了一處貼耳聽到,想聽清村裏人到底在喊些什麼。
突然,一聲巨響炸開,把安玉貼在牆壁的耳朵震的一疼,不自覺倒退一步,安玉心中大驚,不自覺的揉著耳朵,心中思索。這、這分明是土雷爆炸的聲音,而且,爆炸前一刻,安玉也聽懂了那些人在喊什麼。他們、他們居然在喊"救命"
安玉心中一時塞滿了不解,村裏怎麼會有土雷爆炸,土雷隻是埋伏大型獵物的時候才會用到,難道誰不小心點燃了土雷,但是那些救命又是怎麼回事,安玉心中產生了千萬種可能,之前躺在床上的頹廢瞬間一掃而光。
正在思索間,突然,房門響動,安玉緊張的盯著房門,一陣開鎖的動靜,房門被打開,安母出現在門口,懷裏還抱著四歲的小安昕,神色匆忙,充滿緊張。安玉蹲在牆邊,看見安母,剛想出聲問到,安母先大聲呼喊道"小玉,快出來,快跟娘一起走"
安玉還沒反應過來,安母已經衝進來,拽住安玉的手,抱著小安昕,就迅速往屋外跑去,安玉被拉的一陣踉蹌,喊道"娘,怎麼了,我們去哪"
安母沒有回頭,急急往前跑去,時不時左顧右盼,似乎在害怕什麼東西,聽到安玉問話,腳步沒停,說到"村裏來了強盜,殺了好多人,你爹要我們去山上躲著"
"強盜,殺人"安玉被這些從來沒有過的概念衝的一愣,楞在原地,安母感覺手中一空,回過頭,看見安玉楞在原地,急忙喊道"小玉,別愣著,快跑"說著便回過身,拉著安玉,繼續往前跑去。
安玉回過神,突然喊道"娘,爹呢,爹怎麼沒和我們一起"安玉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有一種可能在也見不到爹的感覺,急忙問道。
"你爹去救人了,他會來找我們的"安母說到,語氣似乎安如山不怎麼擔心,畢竟這十年來,丈夫給他的印象都是這大山中最厲害的武者,進出大山,追捕獵物,從未出過意外,想來不會出什麼問題,但安母心裏,還是有絲絲憂慮,因為這次是強盜,不是獵物。這依山村,不知道已經多少年沒出現過強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