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陳少朝著一樓還賣力地“互毆”的混混喊了一聲,“別演了。你們不嫌累的慌,我還嫌看的煩。找個能主事的上來說話吧。”一樓的混混住了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之間竟沒一人站出來。
“齊四!”陳少平平淡淡開了口,聲音裏略帶著一絲不耐煩,“別藏了,出來吧。”這句話語調不高,聲音卻大到不可思議,仿佛數百數千人同時扯著嗓子高聲大吼起來:
“齊——四——!別——藏——了,出——來——吧——!”
胡冉平和兩個網管離他最近,驟聞如此巨大的聲音,耳中轟然一響,直接被震暈過去。樓下二三十個小混混也都被這巨大的聲音震的口吐白沫,軟倒在地。
網吧大門被緩緩推開了,一個四十來歲的疤麵漢子緩緩走了進來。疤麵漢子麵黃肌瘦,像是長期營養不良。他身後跟著兩人,左邊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紫棠臉漢子。紫棠臉漢子身高雖然一米六不到,但雙眼顧盼之間精光四射,行走之間龍行虎步,倒比那疤麵漢子有氣勢多了。右邊是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這人穿一身休閑服,踩一雙旅遊鞋,頭頂的黑色鴨舌帽壓得極低,卻讓人看不清麵目。
陳少看看這三人,輕聲細語道:“誰是齊四?”走在最前頭的疤麵漢子戰戰兢兢地地踏前一步,啞著嗓子道:“我,我就是齊四。”陳少打量了他幾眼,看到齊四雙腿抖得厲害,詫異道:“你認識我?”齊四張口就道:“誰不知道您是二……”紫棠臉漢子重重地咳了一聲。齊四反應過來,馬上改口道:“我,我哪知道你是誰!”
陳少注意到他身後的紫棠臉漢子,意識到或許這家夥,才是這三人中說話真正起作用的人。當然,那鴨舌帽的嫌疑也不小。但無論如何,肯定不是最前麵的齊四。想通這節,陳少對紫棠臉漢子道:“你們為了找我,整了這麼大一出戲,究竟意欲何為,明說吧!”
紫棠臉卻低下頭,不接陳少的話。反倒是齊四鼓起勇氣道:“你們網吧的一個清潔工,下黑手把我的一個手下打成重傷,到現在他還躺在醫院。我,我希望你把他交出來!”陳少搖搖頭,自然不相信對方整這麼大動靜,隻是為了抓一個小清潔工。或許他們所說的清潔工,也即虎牙,的的確確把齊四一個手下打了。但就算沒有這個借口,他們也必定會找出其他的理由找上門來。
“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了,”陳少臉上寒霜漸起,“你我都清楚是怎麼回事。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突然盯上我,一定要與我過不去!但這些我都不想知道,也懶得知道。直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齊四看到陳少變了臉色,雙腿更是打起擺子,連話都說不完整了:“隻要,隻要你,你,你……”齊四身後的紫棠臉突然開口接道:“隻要陳少您願意跟我公平賭鬥一場,這件事就能悄無聲息地平靜下來。”
“打一場?”陳少眼睛一亮,盯著紫棠臉仔細看了兩眼,又有些意興闌珊地道,“打一場倒沒問題,隻可惜你不太夠格。”紫棠臉毫不動怒,沉穩地道:“夠不夠格,打過才知道。”
“既然你自找其辱,”陳少搬了個靠背椅,大馬金刀地坐在二樓樓梯口,笑道“那我就如你所願吧。不過為了避免別人說我以大欺小,我讓你一步。隻要你能踏上這二樓分毫,就算你贏如何?”
紫棠臉雙拳緊握,全身骨頭哢哢作響:“陳少似乎太過自信了些。”陳少打個嗬欠,單手一招:“試試就知道。”紫棠臉深吸一口氣,大喝一聲,全身肌肉凸起,腳下用力一踩,直接衝向二樓。
紫棠臉的步子既快且沉,眨眼間就衝到了二樓倒豎第三個台階上。陳少像趕蒼蠅般往前揮揮手,手還沒碰到紫棠臉,一股冰寒刺骨的冷風已經迎麵撲上。紫棠臉冷的一個激靈,舉起雙臂護在臉前,強行往上再踏一步。陳少“咦”了一聲,手臂暴漲,輕輕推在紫棠臉胳膊上。
在外人看來陳少隻是輕輕推了一把,但正當其麵的紫棠臉卻像被高速衝來的重型卡車迎麵撞上,整個人被推的飛上半空,又摔落地上。紫棠臉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了起來,還想往前衝,卻又頓住,“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血。
陳少看了看樓下的紫棠臉漢子一眼,搖搖頭道:“放棄吧。你我之間的層次隔得太遠了。”紫棠臉漢子吸了一口氣,再次往樓上衝了過來。陳少有些佩服這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勇氣,出手輕了兩分,還是一拂,一推。紫棠臉漢子這次被推的像個滾地葫蘆,從二樓樓梯口一路滾下來,與樓梯一路磕磕碰碰,整張臉都撞青了。
陳少單手支頜,看那紫棠臉漢子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又大喝一聲衝了上來,歎了口氣,輕輕道,“不是一個層次的話,下位者再怎麼努力,也是不可能碰到上位者的一片衣角啊!”說罷空出的左手平平無奇地往前一推,正正印在紫棠臉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