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沉默了一瞬，啞著嗓子道：“龍哥，咱能不能再商量商量？其實這件事完全是個誤會，真的沒必要弄到現在這個地步。”龍哥斜了虎牙一眼，獰笑道：“商量？誤會？行，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也免得別人說我這人太小心眼。”
“這樣吧，”龍哥叉開雙腿，冷笑道，“你跪下朝我磕三個頭，對著我和我身後這幫兄弟大喊三聲‘龍哥我錯了’，再從我胯下鑽過去，那這件事咱們就算兩清了。”
聽到龍哥這句話，虎牙知道事情再沒有挽回的餘地。既然如此，虎牙索性放開膽子，眯著眼笑嘻嘻地道：“龍哥，如果你這個條件改成讓你媽來鑽我褲襠，或許本大爺還會考慮一下。”
這話委實惡毒，本就小心眼的龍哥臉上的笑容一窒，勃然大怒，吼道：“兄弟們，給我往死裏幹這王八蛋！”他身後的幾十號人大聲吼了一聲，舉起手中的鐵棒和片刀，就要衝上來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個“深刻的教訓”。
就在這時，兩束雪亮的白光突兀地從虎牙身後射過來，打在即將要衝上前來的那些人臉上。被強光射到臉上的龍哥舉起手擋在眼前，從指縫裏向外看去，卻是看到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最不想看到的人：“警察！”
兩個警察正各拿著一隻強功率的手電筒，冷眼照著對麵這群手持鐵棍的少年。其中一個警察見自己這個舉動已經暫時震懾住了這群無法無天的少年，上前一步，大聲道：“你們這多人聚在這幹什麼？”
那群剛剛還氣勢如虹的學生一下子焉了，沒一人敢站出來說句話。老鼠怕貓，賊怕官兵。這是亙古未變的規律。更何況像他們這種大多數由學生和年輕混混組成的“龍堂”，連真正的涉黑團體都算不上。
看到這兩個全服武裝，腰間還別著手槍的警察攔下自己這些人，這些小混混已是心虛的不行。要讓自己這幫烏合之眾公然與警察相抗，借他們三個膽子也不敢。若非站在最前麵的老大龍哥還沒發話，他們早就控製不住內心的恐懼，四散而逃了。
龍哥心中也是沒底。他好不容易才逮到這個機會，能把這個白日裏讓自己大丟顏麵的陳小小堵在學校外麵。可這兩個警察卻不知從哪裏跳出來，在這種關鍵時刻來攪局。
要讓他放棄這次的行動，龍哥是怎麼都不甘心的。而且，不像那些沒背景沒後台的普通學生和底層混混，他老爸可是全市十大富豪之一的傑出企業家。這種普通警察，他其實並不怎麼害怕。
往前快步走了一段距離，龍哥靠近警察跟前，陪著笑遞過去兩包精品黃鶴樓，小聲道：“警察叔叔，我爸爸是常紅椿，他跟你們警局的王副局長也是很熟的。我這幫同學其實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你們看是不是能……”
“常紅椿？”“跟王副局長很熟？”兩個警察扭頭對視一眼，俱都發現對方眼中的一抹戲謔。其中瘦一點的警察咳嗽了一聲，接過黃鶴樓，小聲道：“哦，我們倆跟常董事也是認識的，上次還一起喝過酒呢。既然是大侄子，那咱們就好說話了。”
胖一點的警察也接過煙，熟練地打開，抽出一根，叼在嘴上：“不過大侄子，你的這些同學數量實在是有點多，還全拿著鐵棒砍刀等管製刀具。不管怎麼說，如果我們不拿點東西回去交差，怎麼都說不過去的呀。”
龍哥也是聰明人，對胖警察話語裏藏著的那些那點意思一點就透。他轉過頭，怒斥手下把刀具鐵棍收起來，叫人找了兩個大麻袋，把那些家夥什全收了進去。接著龍哥又借給警察打火點煙的時機，悄悄地塞了四張老人頭到他的口袋裏。
兩個警察對於龍哥的“上道”格外滿意。胖警察走到兩個麻袋前，用腳踢了踢，揮了揮手：“散了散了，都他娘的散了吧。”說完，兩個警察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各背了個麻袋，很快就離開了。龍哥看著漸行漸遠，很快就看不清背影的兩個警察，恨恨地罵了聲娘，朝地上惡狠狠地吐了口濃痰。
警察剛出現的一刹那，虎牙驚喜莫名，本來已有些絕望的心思又活泛起來。但等到龍哥湊到那兩個警察前，跟那兩個人民公仆嘀嘀咕咕說了半天，他就察覺到不妙了。
果然，也不知道這個龍哥跟兩個警察說了些什麼，幾人又是遞煙又是打火又是說笑，感情似乎好的沒邊了。那兩個警察很快就不再理會眼前的一幕，轉身就走了。唯一讓虎牙有些許慶幸的是，那兩個警察也怕這幫拿刀拿棒的毛頭小夥子在紅了眼的情況下，幹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來，於是把這些人人的武器全都收繳走了。
盡管如此，麵對近五十個年輕氣盛的同齡人，虎牙也覺得自己的勝算渺茫。別看他白天裏一個打八個好像很威風，但那實際上已經快達到他能力的極限了。多幾個跟多幾倍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俗話說的好，亂拳打死老師傅。隻要人數多到一定程度，量變是能引起質變的。
而最關鍵的是，虎牙又不像那種能夠空手接子彈的變態。他除了力量大一點，速度快一點，格鬥技巧純熟一點，抗擊打能力強悍一點，與圍著自己的這些普通少年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不過沒有刀棒的威脅後，虎牙也稍微鬆了口氣。如果單憑這些少年的拳腳，自己應該還能挨得住。
龍哥轉過身子，重新盯著虎牙，冷笑道：“哼，現在連警察也不管這事了。我看你還有什麼辦法！”一聽警察已經走了，剛剛還畏畏縮縮的那些混混又挺起了胸膛，看虎牙的眼神也凶惡起來，似乎恨不得一下子就把他吞掉。
虎牙活動了一下手腳，哼道：“別他娘的說廢話了，你不是想打我麼？盡管放馬過來吧！咦？”虎牙突然一臉驚訝，指著龍哥的背後詫道：“你怎麼來了？”龍哥本能地想轉過身，看陳小小說的人到底是誰。但他也是打架無數，久經考驗的人了，強行壓下轉身的衝動，指著虎牙嗤笑道：“想用這種方法騙我轉身？然後好上來偷襲老子？哈哈，你想的倒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