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先不說破,看你明天去了後怎麼辦,如果可能,一定得拉這丫頭來我小李庵出家,那時,憑她這模樣,怎能不多多吸引香客呢?
於是這女尼說道:“女施主,貧尼見智,本是此地人,對於那大李村也還熟悉,你說的李晚運,還真就家住山下那大李村,當地人都管這裏叫做北大李村呢。明天你下山去,必能見到他。”
這見智說罷,就安慰了翠姑一番,倒也頗得翠姑心路。二人說話,到了小半夜時,有見智的弟子明心明玉來問道:“師父,您看我們點幾隻蠟燭?”
原來這見智管教甚嚴,不許徒弟們多用香燭,每晚點燭,都有定數:大殿一支,經堂一支,師徒居處隻用一支。其實她師徒總共也不過六個人,也用不了幾根蠟燭。
隻是今晚師父與這女施主久坐說話,故而徒弟前來詢問要不要多點一支蠟燭。
見智道:“你們兩個也跟我有些年頭了,這點兒事,還不知道怎麼做嗎?”
翠姑萬萬料想不到這見智師太是一個慳吝之人,見智此時也不想表現出那小氣的一麵來,所以就說了上麵的一番話。隻是話雖說了,心裏到底也有些舍不得多點一支蠟燭,就向翠姑道:
“施主,天不早了,不如我們都休息去吧。”
翠姑陪她說了這半天的話,又加上今天受到驚嚇,也覺得有些倦了;聽見智這麼說,也說道:“嗯,師太說得是。”
於是見智向明心明玉道:“你們兩個,帶女施主去休息吧。”
一宿無話,第二天天一亮,翠姑起身,稍作洗漱,就要下山。
那女尼見智看翠姑來道別下山,就說了一番客氣話。等到翠姑下山時,她卻是悄悄地跟了過去。
不說見智遠遠地跟蹤在後。隻說翠姑來到山下,到了那大李村中,經過昨晚那見智的指點,翠姑極容易就找到了李晚運的家。
然而等到見了李晚運時,史翠翠卻幾乎是要哭了!
但見這李晚運,不過是三十出頭,他家果有個男孩,看上去也就四五歲的樣子。翠姑心頭暗暗埋怨自己的阿爸:這哪裏是什麼娃娃親?自己怎能嫁給這四五歲的小男孩呢?!
其實呢,這李家大山一帶,既然是幾乎全部姓李,自然有一樣事情不好辦,這就是取名。
李家人按著族譜輩份取名,運字輩中,“李運晚”這個名字本不是什麼好名字,偏偏還有人無奈之下取個名字啊叫“李晚運”,無他因,隻為這人也是“運”字輩的,而同姓同輩之人太多,原則上,族中又不許成丁男子重名而已。
史翠姑當時窘迫極了。那李晚運見這小丫頭極是秀麗,卻又是滿臉飛紅,如似嬌羞,如欲哭泣,心裏一動,頗為好奇,問之曰:“小大姐兒,你找我有什麼事?”
然而對麵的人不吱聲。
於是這李晚運就叫他的婆娘道:“家裏的,你看這小姑娘,找到我這兒,卻又不說話,你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李晚運的婆娘也覺得奇怪,當時就問翠姑。
翠姑道:“這位阿嬸,我從倒馬州來投親,當時我阿爸說這邊的親戚是叫做李晚運的。”
原來翠姑挺細心,很聰明,此時先不說破自己是人家的娃娃親媳婦兒,隻說是來投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