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平道:“事情要兩麵看,我軍偷襲式地發動總攻,固然大占上風,但是,紅毛兵為著自己的性命,必也會死拚苦鬥,那樣,我軍傷亡同樣不小;
而敵我雙方整體情形,我軍已經處於勝勢。我們明告敵軍,要發動總攻,在一定意義上講,反而可以從心理上瓦解敵軍,造成紅毛兵軍心上的潰散!”
說到這裏,燕君平向文子明道:“子明兄,你要幫我參詳一下,我這個陽謀之法,可行性如何,又當怎樣調派軍隊。還有,寧將軍、楊將軍,你們也不要保留自己的看法,我們好好討論一下吧!”
文子明率先道:“君平兄此說確是很好,不過,像這個打法,我軍必須要在士氣上絕對壓倒敵人,畢竟我主汗皇現在這個樣子,使得諸營將士們心中都是有猶豫的。”
燕君平道:“士氣隻宜鼓,不宜泄,眾位同袍,我等務必把這件事做好——”
一語未畢,寧誠插過話來說道:“軍師,我不能保留我的看法。我建議,我們要做兩手準備!”
燕君平道:“寧將軍,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先前已經說過,我軍要在五日淩晨進入特級戰備姿態。”
寧誠道:“燕軍師,還是把號令明白傳達給三軍將士們才好。這樣呢,諸軍眾將心中有數,我軍不至於被動,不論是哪一天發動總攻,都可以隨時出兵!”
文子明道:“唔,寧將軍這個看法呢,倒也是個不錯的補充。若果是明日淩晨,山上詩君元帥左軍已經開始反攻,那麼我們諸軍齊動,就勢也出擊,相互呼應吧。”
燕君平道:“嗯,接受寧將軍的建議!我剛剛說了,我們務必把這件事做好——狹路相逢勇者勝,請各位將軍,務必跟帳下將士說清楚,敵軍膽已落,我軍鼓勇直上,則必能一戰勝敵!敵潰之後,我軍追亡逐北,那自也是手到擒敵,各得功勳!”
眾將聽了,都轟然應道:“好!”
燕君平道:“胡拉格斯現在正在營外叫陣罵戰,我且去會會他!”
文子明道:“君平兄,你一介文官,豈可上陣?”
燕君平道:“子明兄,我這一去,隻是借以施計,不管他胡拉格斯用不用青銅鏡,此計既定,還望諸位全力執行為佳!”
眾人都慷慨道:“軍師能如此用心,不顧生死,我等眾人,豈不能為我主汗皇盡力,擒殺紅毛?我等專望軍師好消息!”
於是,燕君平領一百親衛,出了大營轅門,來到兩軍陣前。此時,紅毛士兵正在罵陣。燕君平一聲令下,一百親衛齊叫道:
“紅毛小兒,不要聒噪!我家汗皇使者,前來見你家元帥!你等且退下,喚你家元帥來與我主汗皇信使說話!”
紅毛兵見太平軍有兵出營,自是停止罵戰,又聽了這邊喝叫,就有人報告胡拉格斯,胡拉格斯縱馬上前,說道:
“我隻當你們汗皇李詩劍親自出馬,或者,至少也得派個無名下將來迎戰本帥,沒想到,竟是派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前來!哈哈哈哈!難道你們大同蠻賊,竟是無將可派了嗎?”
燕君平微微笑道;“胡拉格斯元帥,我主太平汗皇,不好意思來見你,畢竟你作為侵略者,還能如此大言不慚,這臉皮還是啊——我主汗皇說了,凡我大同族人,都沒有這等厚臉皮!
至於派無名下將來迎敵,必當是敵將也是無名下將之時!”
燕君平一語未畢,胡拉格斯已是哈哈大笑道:“本帥乃是無名下將,你們誰敢來與我對陣?”
燕君平聽了,微微冷笑,繼續說道:“便是無名下將,也羞於見你!說到此次派我來見胡拉格斯元帥你,那也是因為,我主汗皇說了,胡拉格斯去掉了青銅鏡,那實際本事,就等同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何足道哉!”
胡拉格斯聽了,這才知道“無名下將”這個詞也不是個好詞,又兼被燕君平這麼一激,當時就嗷嗷暴叫:
“你們欺人太甚!你上前來,本帥我不用青銅鏡,看我勝得了你不?”
燕君平聽了,哈哈大笑,說道:“胡拉格斯,你不用青銅鏡,跟我單挑?好!我背上一段書,我背完了你背,看誰背得流暢,好不好?”
胡拉格斯聽了,又氣又恨,隻哇哇大叫,叫了半天,吼道:“你是什麼玩意兒?竟然要跟本帥單挑背書!本帥豈是那種書簍子,讀死書,百無一用之輩?”
燕君平道:“既然你不是讀死書的百無一用之輩,那我就告訴你,我主汗皇命我通知你,十二月六日拂曉,我軍要對你們這幫紅毛毛賊,發起全麵總攻!你記住了,龍首山上,我左軍元帥磨刀霍霍,正等著你授首呢!”
燕君平這個話說過,胡拉格斯未及有所表示,就見太平軍這一百親衛,齊齊吼道:“六日拂曉,發動總攻!六日拂曉,發動總攻!”
胡拉格斯聽了,氣得哇哇大叫!然而,叫過之後,卻也驚心。於是,胡拉格斯當場吼道:“都給我衝上去,殺了這一夥兒大同蠻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