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獨飲幾何樂,自對暮雲飛。英雄誌氣消盡,剩意隻殘微。故舊天涯零落,地角知交誰在,常閉是心扉。水逝琴聲寂,山立枉巍巍。
漫回首,平生恨,劍空揮。尋常巷陌,荒煙落照野人歸。欹倒昔年樹木,凋落流光葉片,靜靜謝芳菲。我有燒刀酒,誰有膽兒肥?
——《水調歌頭》,一曲閑詞,既為讀者君道畢,再來接續上章故事。
話說鬱離子得了心鏡上人做徒弟,又且滅了托缽僧,隻覺得心情大好,就向眾人說道:“野和尚已滅,我們都回鬱離城吧。”
心鏡上人卻道:“師父,我們怎能確定托缽僧這個野和尚的確死了?”
鬱離子哈哈大笑道:“心鏡,你莫擔心!那跟蹤符自然能發出信息來,而且凡有我宗特製的聯通符者,都能收到信息。現在,老夫我卻是收不到信息了,這就說明:那人已死,跟蹤符自然就停止了發送信息。
——這沙河泉水下是不知什麼時代什麼人遺留下來的一個大陣,我也曾潛水看過,其殺氣殺機,十分可怕!那托缽僧甭想逃出生天,這是鐵定了的。”
心鏡上人聽了,識相閉嘴。
於是鬱離子領著眾人,返回鬱離城去了。
卻說臨沙城高家,那高家家主高自遼,對於高福俊被城主府請去喝酒,初時也未在意,然而過了兩三天卻還不見回來,不免派人前去城主府打聽,不料打聽得到的消息卻說,高福俊前去萬坊城尋找那托缽僧的師妹明慧仙子去了!
人們常說愛屋及烏,恨也亦然;高自遼敵視托缽僧,自然連翠姑也恨上了。聽得回報之後,不由得大怒,大罵自家兒子沒有出息,更罵翠姑是個狐狸精,勾了自己兒子的魂!
然而,罵歸罵,高自遼也立即行動起來了,當時派出高家人手,前去萬坊城尋找高福俊,務必要找到高福俊,帶了回來。
高家派出的第一撥人,在萬坊城裏找了三天,不見高福俊的影子,於是又派出第二批,第二批人手仍然找不到高福俊,於是高自遼就慌了。
高福俊是高家這一代後輩子弟中的優秀人物,可謂“謝家寶樹”,豈能容許他有閃失?於是高自遼召集家族高層開會商量。
高家有個叫做程三關的客卿提議道:“公子既然是去尋找那托缽僧的師妹,我們連托缽僧一起尋找,找到了托缽僧,應該也能找到公子。”
於是高家第三批人手再去萬坊城尋找時,順便連托缽僧的消息一起打聽。
高家人將萬坊城尋了個遍,總是沒有高福俊的消息,卻在幾個城衛處聽得了托缽僧的消息。
原來當日,托缽僧在萬坊城北門與那賈仁藝並其手下打鬥,那幾個城衛對托缽僧印象頗深:
一來是托缽僧拄杖托缽的模樣很是獨特;二來是因為當裏托缽僧缽擊一人,杖打一人,一招退敵,也頗讓那幾個當班城衛驚讚;三來其中一個城衛當時罵過托缽僧,叫他滾出城去打架——罵過人的人,對於自己罵人,是不會記不得的。
高家人得了消息,自然就往萬坊城北門來尋,又聽得城衛說道是當時隻有托缽僧一個人,追趕著明宗之人往那北門山山穀沙河泉那邊去了。
高家人於是尋到沙河泉附近,此時距離托缽僧被鬱離子等人打入水下陣法之內,已經過去了十天了。
雖然十天過去了,但當初那陣法被觸發後所造成的破壞痕跡猶在。高家之人仔細查看,料定是明宗對付托缽僧而為,高家家主高自遼親到現場,一錘定音:
“想不到明宗在陣法布置上竟然如此厲害!依我看,托缽僧的下場好不了啦!”
偏偏高家有個人聽了,卻是接口道:“哎呀!若是當時我們的福俊與托缽僧在一起的話,豈非情況大大地不妙?”
高自遼聽了這個話,心頭十分不爽,嫌不吉利;抬頭一看,卻是高家偏支遠房的高自德在說話;高自遼當即斥道:“胡說八道!”
那高家客卿程三關道:“城衛說得清楚,是明宗的人對付托缽僧,當時也隻有托缽僧一人,公子並未與他在一起。”
不想高自德又說道:“聽說那托缽僧的缽裏另有空間,可以藏人,他那同夥兒都在缽裏呆著,焉知他那師妹不是在缽裏?若他那師妹在缽裏,福俊也到了缽裏,外人又怎能看得出來?”
高自德這麼一說,高自遼不由得心中巨震!不由得越想越怕,冷汗就從背上下來了。
於是高自遼一揮手,向家族眾人道:“自德老弟你帶一批人手繼續在萬坊城打探尋找,其餘人等,都跟我回去。”
卻說高自遼回到家族後,先是獨坐思考:
為什麼福俊去城主府赴宴後就直接去找那托缽僧和明慧妖女?他是怎麼找到托缽僧的?如果他找到了托缽僧,見到了那妖女,果然如自德說的那樣,呆在那破缽裏,隻怕是不堪設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