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過了這雪城咱們就算是出了涼州了,您什麼都不要想,隻有您身體好了,咱們的腳程才能快。”
“你們一路都隻顧著我的身子,現在從涼州荒縣都出來差不多半月有餘了,但咱們現都還在雪城晃悠,照這個腳程,咱們要到猴年馬月才能到達皇城啊!爹娘,女兒身子沒事的,真的,女兒一刻也不想再在這裏呆下去了,咱們起程吧……”
“可是夜已經深了,而且你又染了風寒,如此,叫我們怎麼……”
“娘……”
“你既是執意如此,爹也就隨了你了,但,你該明白,王爺有妃趙飛雪,你,要有準備……”
一朝紅顏為君醉,夜夜相思淚,淚顏日日付君情,奈何君不見。
女兒心,柔水情,百轉千回,恨離別,高山雪地,蒼茫平原;
望穿秋水,近相逢,千回百轉,奈何時過境遷,物非人非。
山迢迢,水遙遙,妹之情,天可憐見!
衝冠一怒為紅顏,郞有佳人,可知惜日紅顏醉?
可笑,後來佳人咫尺,惜日紅顏天涯。
君有美相伴,可知妹心冷孤情?
“王爺有妃趙飛雪……”上官夕顏微微一愣,臉色蒼白間,秋水般蕩漾的眸子有著一種很不甘心的情緒慢慢浮現,隨即便又被她快速隱藏,“爹,女兒明白!”
“即是如此,葬花,你替小姐趕緊收拾收拾,吩咐下去,咱們今夜起程。”上官太傅搖頭重重一歎,便步伐沉重的自房間走了出去,七年了,自己的這個女兒他卻是越發的看不明白了,事至今時今日,她抱著的到底是何心思啊?
望著那一路漸行漸遠的馬車,雪中棧的店小二明顯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這行人在客棧住了兩三天卻選擇在這個時刻走,明顯是有些奇了怪了,帶著病人還如此傖促?小二萬分不解的搖了搖頭,即而又悻悻然的回了客棧關了大門,若無其事般的繼續抱著他的棉被睡起大覺來,他沒有心思去考慮別人的事情,在這個客棧呆的久了,好多奇怪的人和事慢慢的也就會變的習以為常。
夜,在短暫的吵雜中再次回歸平靜,雪地中,隻有馬車軲轆轆的聲音在空中粗糙的回蕩……
飛雪昏睡了整整兩天,其中有一天她都是在反反複複的高燒中度過,風清寒寸步不離的守在房中照顧她,凡事親力親為,幾乎是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飛雪奇毒在身,風清寒擔心她毒發,怕她痛苦,不敢有絲毫鬆懈。
高燒其間,飛雪更是斷斷續續的說了很多糊話,風清寒費了很大的勁,雖然是一個字都沒有聽明白,但,卻莫名的讓他更是心疼了!
那一刻,他明白,有些事情不管你查多少遍,不管你怎麼查都是查不到的,飛雪過去的那十幾年人生當中並非他想象的那般平淡無奇。
張顛說飛雪高燒完全是因為外傷所引,與她身上的毒並無什麼關聯,吃幾貼退熱的藥便行,由此,風清寒緊繃的神經也就放鬆了不少,在確定飛雪不會反複燒下去之後,他終是疲憊的在飛雪的身邊躺了下來,這般同床共枕,已經是第二次了,聽著身邊飛雪均勻綿長的呼吸,風清寒竟有些滿足般的心安。
半夜的時候,飛雪嚶嚀一聲,便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她是被餓醒的,幾天沒有進食,飛雪的胃裏又苦又空,像是被人灌滿了黃連水那般,又或是膽汁水溢進了胃裏的感覺,那種苦不易言表,但奇怪的是,這種苦回到舌尖卻又莫名的帶著一種甘甜的味道,有著花一般的芬芳,飛雪努力的回想著,到底是什麼花竟這般的好聞。
眸光微轉,當她看到躺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時,思緒便又豁然開朗起來,是了,這個世上還會有什麼東西能賽過這個男人的味道,她覺得,天下再也沒有什麼能比他身上的迷離香更好聞的了,天下也沒有哪個男人能像他這般好看。
“真好看!”飛雪微偏著腦袋,望著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如妖容顏,不禁有些幹涸的舔了舔唇角,本來餓的死去活來的肚子刹那間便充滿了某種空靈的飽滿狀態,“天底下怎麼會有像你般好看的男人呢?真的是百看不厭,越看越喜歡!”
長而濃密的睫,俊挺的鼻梁,櫻紅的唇,若嬰兒般純淨無邪的神態,還有眉間那似有若無的慵懶疲態,獨特而又美的日月失輝,這樣的男人如果……邪惡的思想在腦中迅速彌散,猛的吞了口口水,飛雪卻是覺的越發的幹渴起來,身體燥熱的像是快要裂開了一樣。
猛的將眸光移開,色令智昏,這一刻,飛雪對自己真特麼的無語加鄙視,都這樣要死不活了,居然還這般下流無恥,想入非非。
不過,眸光再次回到風清寒的臉上,飛雪扯唇,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虛弱無力的笑容在她那蒼白的臉上竟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猥瑣之感,“俗話說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生的這般誘色可餐,我就是現在死也甘願了!”
飛雪說完這句話,看上去本是早已熟睡的風清寒眉角一抖,不禁猛的抽了一口涼氣,連帶著整個身子都狠狠的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