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園新房濃煙滾滾,火勢衝天,照的本就被一片紅色覆蓋的三王府越發的妖嬈瀲灩。
這一場火來的聲勢浩大詭異無比,三王府的眾幹下人,手中或提桶或端盆,驚惶失措中奔於火與水的邊緣,安齊一身純色青衣,一邊指揮著眾人滅火,一麵又有條不絮的安撫賓客先行退散,言辭之間又是恭敬又有著三王府不可拒絕的威嚴。
能來三王府祝賀的賓客不是高官便是世家,皇家後宮的事聽了不少,自家後院的爭風吃醋自然也是見了不少,如今三王府大婚,新房無故被燒,這些人或多或少又是疑惑又是好奇,端的又是好一翻女人之間勾心鬥角爭風吃醋的猜測,好好的新婚祝賀無意間又更添了一翻看熱鬧的心思,安齊雖是麿破了嘴皮子好一翻十八彎的委婉送客,卻奈何不了這些在朝堂上早已練的刀槍不入素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臉皮以及那舌頭子,一陣太極打過來推過去之後,敗者遺憾搖頭出府,勝者咧著一張嘴露著大白牙或大黃牙光明正大的留下來盡一份所謂的綿薄之力。
安齊奈何不得,便也就由著他們,自己一頭栽下,便又忙著去了,這一場大火委實燒的人透了心的煩躁,這兆頭,想來,王爺娶的這門新妃子卻也不似怎麼安份的主。
飛雪隔著一條回廊冷眸望著眼前的那場混亂,唇角輕輕勾起,在一身白衣似雪的映襯下,整個人看上去顯的又是涼薄又是冷冽,隱隱還透著一股子幸災樂禍落井下石後的輕鬆,隻覺著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這場火卻是燒的極好,燒走了風清寒與上官夕顏的春風一度,燒平了心底處那一抹惡心和忌妒。
洞房不成,上官夕顏充其量也不過和她一樣,與風清寒不過一場有名無實的夫妻緣分,盡管,這般有名無實或許不過一兩天光景,然,在飛雪心裏卻也是欣喜的。
卻不知,風清寒此般時刻又是作何感想?
正值思索,眸光輕轉間,便見此時心中所想之人,正朝自己而來。
風清寒一身大紅喜服,襯的臉上膚色白若凝脂,傾國傾城的顏上又似嫵媚又似冷冽,興許是惱怒自己春宵被擾,步伐少有的急促,飛雪心裏有些發悶,嘴角的那抹笑意卻是愈濃。
待風清寒走近,方才看清覆在他臉上的那抹濤天&怒意,以及,浮在眼角的通紅血絲。
飛雪怔了一下,即而挑眉,含笑道:“王爺這樣子,可不似一個新郎。”語氣微頓,見風清寒失心般的不加言語,飛雪心下一狠,便接著道:“這般橫眉怒目,怎麼?這場大火是燒了你的心還是要了上官夕顏的命!”
“啪!”
左邊臉頰一痛,腦袋被抽的朝右一側,這一巴掌,當真是猝不及防,突如其來,直抽的飛雪徹骨通涼,失了所有感覺,隻覺四周暄器漸遠,似被隔絕,單單風清寒一呼一吸,一字一句,卻是清晰明亮的很。
“本王說過,誰都不能傷她!”
飛雪淡笑,捂著臉頰,抬眸,眼底薄涼一片,竟似寒過那萬年冰雪,“我都還沒來得及怎麼傷她呢,你便這般了,如此忍不住氣,可是不好。”
“果然是你!”風清寒難得這般咬牙切齒,失了風度,飛雪卻是沒得昔日那般心情,和他較量嘴皮子,隻覺心中又苦又澀又堵又慌。
原來,這場火的罪魁禍首竟是她,隻可憐她還未曾來的及感受那獨守空房的悲涼,看來,上官夕顏遠比她想的要急,三王府雖大,卻是無法容下兩個麵貌相似的人。
“想必我若要說不是我,你也不會相信,那索興我就承認好了。”飛雪睥眸,神情愈發陰鷙狠毒,“都說會讓你後悔,你卻不信,今日尚且隻是一場大火,算她命大,以後,可就說不準了,她,可不像我這般,小毒毒不死,大毒毒不怕,別說鶴頂紅,興許一包耗子藥就能讓她一命嗚呼了去!王爺若對她心存憐惜,不妨好好考慮考慮。”
“你敢!”瀲灩寒光一閃,風清寒逼視著飛雪,眼底,毫無掩飾的透著噬骨殺意,單單兩字,一語雙意,警告飛雪,上官夕顏她不能動,她,亦不能走。
飛雪不以為意的冷嗤一聲,“一個巴掌的代待,不重,我還付的起。”
風清寒不言,隻一雙眸光死死的盯著飛雪,稍刻,眼底閃過嗜血邪光,“付的起嗎?”
飛雪心中微微一顫,隻覺那一雙鳳眼後麵似有千山疊起,萬水奔騰流淌,似有枯骨噬肉,萬魂噬心,端的是魅惑而又殘忍,彼此交彙之下,竟別樣的邪惡風情。
涼意升起的瞬間,隻覺手腕一痛,身子一個踉蹌,被風清寒毫不客氣的拖著去了景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