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掌案的單層恐怕大怪在獄牢中終究會被高太尉活活地暗算掉了,遂就趁著他現已正在鄉下忙著辦理安葬之事,就趕緊將所有的罪事都判在了居軻一人的身上,便就定了大怪一個不合附從的罪名,刺配軍罪流放,送解到大同邊境從軍,居軻將送解東京,聽候太師善能親自進行定奪。
於是,就都各自備好了文書後,立即於當天就由掌案單層將大怪刺配了,又判了兩人各二十脊杖後,遂各釘了一麵七斤半的鐵葉護頸短枷,點了四名長差,便就各押解他二人準備起身去。
臨行時,府上相公便又喚來這四名解差走近前來,又暗暗地吩咐說道:這兩個罪犯可千萬不要讓他們在一起同行啦!要分開走哩!以恐怕會生岀啥子事端來啊!大怪從陸路行走,居軻由水路而去,如此兩處分開走,一路上小心在意為好嗬!
四個解差領命後,便就立即去將大怪和居軻二人帶出了府衙去。
這時,早已見有大牛夫婦以及犀牛村人來將他二人迎接住了,趕忙就岀銀子買求解差寬限了片刻說幾句話的時間。
四個解差得到了銀錢後,個個喜笑顏開,遂就帶著他二人來到了酒店中,然後,就見村人們陪同著他四位解差又開始吃起酒來。
隻見大牛夫婦遂就拉攜著大怪,隻是不停地垂淚,大怪見此,忍不住自己也哭泣了起來,大家同哭了一會兒,大怪忙就停止了哭泣。
便就向父母勸說道:孩兒當時也隻想著要為眾村人排解這場事哩!不想那官府卻是聽信了高蟑螂這廝逼的意圖,從而,讓孩兒要暫時受屈啦!隻有要等一些時日回來後,才能侍奉爹媽了啊!望乞寬心,休得過度悲傷哩!隻是今可恨者,孩兒孝行有虧嗬!以致從此就已傷損了身子,再不能做一個完人啦!
大牛聽了,便說道:我一向都還不曾與你細說明過你的身世,今天你已長大成人,又正遇事到其間,今如若不說岀來會使你以後迷失了源頭,便就是我的不是了,所以,隻得要與你說知清楚哩!你雖說不是由我二人親生,但你也還是要念及我二人對你的撫養一場啦!倘若是天有幸,勢必要早回啊!也好讓我二人再能與你得見一麵呐!那時,咱二人死亦是瞑目啦!
大怪聽了後,大驚說道:孩兒咋個會不是爹媽所親生的呢?那咱的親生爹媽又在那裏哩?
大牛說道:當年金兵侵入中原內時,路途中由我抱領了你回到了家中,隻是也不知你父母的姓名,你今此去的地方,便就是我當年抱領你回來的地方,你去後可隻要在那遠近處多留心訪問一下就是了,看能不能尋到你父母的下落啊!
大怪聽了這些後,似喜非喜,忍不住遂就流下了眼淚來,說道:孩兒此去,就算是訪尋到了咱的生身爹媽,也絕不會忘了你二老的撫養恩德啊!必定是還要回來的呐!隻求爹媽在家中好好保養住身體,記得未冷添衣,未饑進食啊!以讓大怪在外邊心安啦!
三人說到了傷心處,便就又各自相抱哭泣了半會兒,大牛才將包裹遞給了大怪。
說道:這裏麵放有路費以及衣服鞋襪,你可小心收管著啦!
不一時,就見眾村人都來各自贈送與大怪的路費,又一一與大怪話別。
大怪心中不勝感激地說道:俺大怪他日得誌之時,決對不敢就忘記了犀牛村人的故舊感情啊!
說罷,便就先拜別了爹媽,然後,又與眾村人一一作別,接著,遂與居軻說著話,就將身上的路費分了一半與他。
隻見居軻趕忙就推辭著,說道:我居軻犯罪應該,死亦無怨,隻是恨一時的衝動魯莽卻就帶累了哥哥,又不能代替,真是死不瞑目啊!咋個還敢接受哥哥的銀兩呢?
大怪說道:兄弟咋個會說岀這樣的話來呢?要知道咱們兄弟結識本就應該苦樂均分哩!我此去不過是充走邊境為戍卒,是無人敢與我為難呐!尚且可保全得自身,但你今要去的地方可卻…
剛說到了這裏,隻見大怪便連忙就停住了口,遂就與他丟了一個眼色去,居軻便立即就點頭會意著,便就拜謝了。
不一時,就見兩邊的解差前來催促了,二人遂就隻得分手,但見居軻自從水路而去,大怪與父母以及眾村人分別後,投陸路而行,大牛夫婦與眾村人見大怪去遠後,才各自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