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帝國之雄風:漢武性格(5)(1 / 3)

二、司馬相如劫色劫財?

這一段情事,有一種觀點,認為“琴挑文君”是“千年一騙局,劫色劫財”。

所謂“劫色騙局”和正當的追求愛情自然是有所區別的。那麼,“司馬相如琴挑卓文君”是“劫色騙局”還是正當的追求愛情呢?

關鍵有三:一是動機,司馬相如對卓文君有沒有愛慕之心?或者說,他如果愛卓文君,他愛的是這個人還是他們家的錢,或者是愛這個人也愛他們家的錢。但這個動機是最講不清楚的,司馬遷沒辦法扒開司馬相如的心來看,所以動機是否純潔,外人很難講,隻有司馬相如自己明白!二是過程。不錯,司馬相如和好友王吉的確有所謀劃,對司馬相如登場的烘托,秀琴藝的環節設計,的確是精心安排。然而這何嚐不可以理解為一個癡心男子追求愛情的謀劃。或者說直白點,一個老光棍討老婆的一點心機?難道一定要象阿Q似的,急吼吼地對吳媽跪下說:“我和你困覺,我和你困覺!”這樣夠直接,“劫色騙局”的疑問不存在了,可是老婆也沒了!

三是結果。卓文君私奔之後,司馬相如就帶著佳人去成都老家了。到了成都司馬家,卓文君一看,這個窮啊,六個字:家居徒四壁立。就是說家裏頭什麼也沒有,隻有光溜溜的四麵牆壁。

卓文君這時該嚎啕大哭了:“你個殺千刀的騙了我啊!”

然卓文君沒有與司馬相如一拍兩散,本來嘛,卓文君看中的是司馬相如的才氣琴藝品位,又不是職稱工資獎金。

但話雖如此,讓嬌小姐過苦日子是難為了點,於是卓文君主張回臨邛老家去,司馬相如聽老婆的,兩口子變賣車騎,回臨邛老家開了家小酒館,卓文君放下大小姐的架子,司馬相如也放棄了文人的酸排場,一個當壚賣酒,一個吹火打雜。

怎麼說人家小夫妻都有點同甘共苦的味道,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一看,又看出問題來了。這是有意給卓王孫丟人啊!他們竟然把酒店開到臨邛,生意做到家門口,臨邛小城,盡人皆知,這真叫丟人丟到家!這話說得有道理,人家小夫妻是有這意思,什麼意思,逼迫老爹卓王孫承認他們的婚事。

於是連親朋好友都來勸倔老頭,算了,女兒年紀輕輕的,總不可能一輩子守活寡嘛!司馬相如好歹也是個作家,不辱沒你們卓家門麵!

卓王孫無奈,隻好承認現實,給卓文君準備了嫁妝,“僮百人,錢百萬,及其嫁時衣被財物。”如果認定司馬相如是騙子的話,這“僮百人,錢百萬……”就是證據了。

不過仔細想想,凡窮小子娶富家女,這樣的流程不足為奇啊?窮小子與富家女一見鍾情……家中反對,二人私奔出逃……反複鬥爭,家裏終究拗不過……老丈人承認婚姻事實,補發嫁妝或接小兩口回家。

幸好卓王孫沒有接納司馬相如進他的卓氏鐵業集團,要不然一旦司馬相如接管了全部或部分生意,那“劫財騙局”的帽子,可就真的鐵定摘不掉了!

此後,司馬相如帶著卓文君又回成都。而後司馬相如得到漢武帝賞識,複出為郎。

好了,我們不妨對這個問題做個小結:“司馬相如琴挑文君”究竟是不是“千年一騙局,劫色劫財”?我們得出以下幾點:其一、司馬相如追求卓文君是事實,但追求愛情不等於劫色;其二、司馬相如和卓文君以開酒館迫使卓王孫承認他們的婚姻,這是事實,但這與陰謀無關;其三、卓王孫給卓文君補備嫁妝也是事實,但嫁妝不等於劫財。

話說回來,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愛情,隻有經曆歲月的考驗才能知道是不是真金?據說在長安春風得意馬蹄輕的時候,司馬相如也曾動搖,看中長安茂陵的一名女子,想要納她為妾。結果卓文君寫了首《白頭吟》給司馬相如說:“聽說你想腳踩兩船,所以和你斷絕關係。今天把酒言歡,明天感情已如溝水東流,人生際遇,我希望得到一個專心一意的愛人,白頭偕老不分離。你的意誌何苦像竹竿和魚尾那樣搖動,男子漢大丈夫,看重的是情意,那麼看重錢財作什麼!”

這真是男人有錢就變壞!

不過司馬相如畢竟還是重意氣的男兒,讀了老婆的《白頭吟》之後,浪子回頭,打消了納妾的念頭。二人總算是琴瑟和諧,相攙扶著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最終司馬相如患消渴(糖尿病)而死。

從《鳳求凰》到《白頭吟》,即便是真情流露,也有幾多風雨。人,無論古今,追求各自的幸福而已,旁人縱使難以祝福,又何苦翻越千年而加以指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