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失敗
風雨漸漸的小下來。
石白仍然不曾放下他的玄白劍,黑暗仍然籠罩,在這深深的黑夜裏。
張之景說:“戰與不戰,你定。”
石白乃是在場修行最高之人,不說單打獨鬥,便是百家群起而攻又能如何?但,在老宅之外,那些陰陽院術師的性命,讓石白猶豫了。
再打下去,便是石白能夠殺盡百家術師,可是自己身後,和老宅外那些殘餘的陰陽術師,必定難逃玉石俱焚的下場。
還是接受這場失敗?
石白默默的想著。
······
······
蘇一詢醒過來的時候,還是在深夜之中。
“我······沒死?”
“還活著?”
身邊傳來一個老人吹胡子瞪眼的聲音:“我醫的人,不活,你以為我是誰啊?”
蘇一詢轉頭看去,卻見這是一處狹小的房間,一共放置了兩座病床,他躺在其中一座上,至於另外一邊,則是一個昏迷的女子。
“雨····幽霏?她難道?”
蘇一詢虛弱的聲音,喃喃著。
一邊吹胡子瞪眼的老人,冷笑一聲:“她倒是好救,老毛病犯了而已,也不知道石白這小子,怎麼會讓她和那麼強的高手交手,還做人家師尊,好意思嗎?”
老人罵咧咧的,聽來似乎對堂堂南煌的首座石白十分不滿,但卻能聽出,他對雨幽霏的關心。
老人又看了蘇一詢一眼,道:“你嘛·····害我老頭子損失了一株千林草,你說,你怎麼賠!要不是這丫頭求我,我才不舍得用這樣的靈藥。”
蘇一詢沒有在乎老人的說話。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失望。
沒有死嗎?
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他側首看向那個女子,她的麵目很蒼白,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昏卻過去的,聽老人說,她好像有什麼病症,是個久病之人。
是因為和陸黑戈的對劍嗎?
隨即他又閉上雙眼,因為太累了,蘇一詢再度深深睡去。
老人還在一邊罵咧咧的說著話,不過轉頭看時,卻見蘇一詢已經深深睡去,他嘟囔著:“千林草可不是那麼好消瘦,看待會藥力散開,看你還睡不睡的著,哼。”
老人嘟囔著,外邊的夜色裏,走進一個麵帶憔悴的年輕人。
年輕人相貌清朗,著衣華貴,隻是此刻看著非常的疲憊,許是一日來的生死驚心,便是他心性不俗,臨危不亂,但待得此刻緩下,也難免覺得累了。
但年輕人還是有禮的行禮,問道:“敢問老先生,李叔他·······”
老人撇了他一眼,說:“那個將軍啊,還不錯,罡氣的修行雖然不如陰陽術,是種沒落的修行之法,不過,至少有一點,他的身體在各方麵都不是陰陽術師能比,而且,看樣子是中了撫殺,用術之人還不熟練,加上我的藥,十日就可以活動了。”
年輕人正是宮商,此刻他喜形於色的說:“多謝先生,多謝先生。”
隨即,宮商又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兩人,知道如果今日不是他們二人,便是有李勳拚死相護,他也是必死無疑,又問:“那,這兩位·······”
老人瞥了一眼兩人,道:“一個久病,一個······被極劍家的凝劍術傷到了心脈,還好,都能救。”
聽老人說著,宮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老人滿是皺紋的臉龐,心下有幾分疑惑。
陰陽所傷,根本不是用藥理能救的,世上傳說除了十門中的‘生門’陰陽長生家,有奇術可以救陰陽之傷,便在無人能治理,隻能靠受術者通過自身的陰陽驅除。
因此,陰陽所傷,常人必死,隻有陰陽術師或能驅除。
可是,蘇一詢傷成那樣,顯是無法自理的。
宮商行禮問:“敢問先生名諱。”
老人說:“我姓藥,名字不重要。”
宮商聽的心驚,喃喃:先生無藥,棺材備好?難道就是那位藥先生?
不曾想老人耳朵卻是聰敏,聽見了頓時大罵:“哪裏聽來的難聽小調,這般說我老頭,還棺材!”
······
······
老宅內,人影稀薄。
隻有五六人在。
一個頭發灰白的男子閉著雙眸,沉默不語。
其餘之人都不敢說話,隻有重傷的秦長,彎腰開口,他的聲音十分沉痛:“師兄,我······”
石白不曾發怒,他轉過身來,人們仍然看不見他臉上有什麼情緒,他說:“多少人,傷了。”
秦長說:“三十位師弟,重傷,隻怕······”
石白道:“海師弟·····”
一人當即回答道:“首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