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論道
“對了,你修行到什麼境界了?”
蘇一詢淡淡的說:“還行吧。怎麼這麼問?”
“明天論道就開始了,不過,我們的首座和其他陰陽院首座好像有些區別啊,他隻舉行術比,至於陰陽學理,術理一論不談。”
蘇一詢道:“我知道,他說······將來因為四院新令的緣故,五年後弟子們出師都要從軍三年,那時·····論說又有什麼用?殺敵或者說···別被敵人殺了,要靠的總是陰陽道術,境界。”
舒起一笑道:“看來,那位首座大人,不似外表那般冷若冰霜啊······”
蘇一詢沉默些許,想起過去些月,那個在高峰上,從不見他如何修行,卻一味地隻是洗碗,讀書的‘世外高人’。蘇一詢道:“那個,確實是一個捉摸不透的人。”
舒起笑了下:“總之,我也要參加。”
蘇一詢道:“好像所有弟子都不可避免,除了我和雨幽霏。”
“為什麼?”
“他說不讓,但沒說為什麼。”
“那來看看我吧,我的修行還不錯,應該能拿到個名次。”
蘇一詢認真的對舒起說:“就這樣,自己別慌了,隻要這樣,你不說,我不說,沒事的。”
說著蘇一詢慢慢的離開·····
舒起停下了渡步,和蘇一詢的說話,多少安撫了這些數月來,他焦躁,不安的心緒。每隔幾日,就會有百家奸細被抓走,心底無愧者或許還承受的了,隻是如他這般的,怎能不害怕呢?
“你說,一詢,像我們這種從小····嘿嘿,就泡在血泊裏的人,會有什麼結局?”
“總不會是,安然老死的平靜結局。”
舒起扯了扯嘴角,看著那離去的背影,喃喃:“還是你說的貼切,從來不給自己什麼幻想,說實話,怕什麼啊?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隻是·····有那麼點遺憾呢。”
那淡黃的衣裳,依舊深深的可在記憶中。
每次想起,都會讓他想要在命運的束縛中,再嚐試一次,劇烈的掙紮。
隻可惜,在這洪流之中,他不過一滴隨波的水滴。
······
······
午間。
平常時候,所有的弟子們應該在煌堂裏用餐。
一個做著仆役打扮的年輕人,站在山道前,看著那寂靜的前路,他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食盒,側首進入了山道側的密林之中,一路向著山腳而去。
很快,一片雲霧隱約的在眼前,隨著前行而濃鬱。
密林之間陽光熾熱,汗滴從額頭落下。
他喘息著,停下腳步,回頭看去。他的衣裳因此四周的荊棘,破碎了不少,因此看著有些狼狽。
他笑著。
然後在霧氣之中,毫無征兆的倒下。
眼眸漸漸的合閉,他不解,但至少······這些日子裏來擔憂和恐懼,在今天成了事實。穿著黑色衣裳的人,過了些許後,像年輕人的死亡一樣,他毫無征兆的出現了。
他漠然的看了看這具屍首,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密密麻麻寫著毫無順序,頭緒字句的紙張,丟在了年輕人的身上,道:“葉心運······清音家似乎對你寄予厚望啊。他們給你來信了,可惜,雖破不了密語,不過,你也看不到了。”
熾熱的夏風拂過······
黑衣男子抬手,袖口拉開的瞬間,看見了他手腕上的一個圖案,或是一個刺青。
那是一輪月。
寒月。
寒夜漫漫,獨有一月。
······
······
星瀑,絕美的瀑布下,是一條蜿蜒的小溪。
一男子,正練習著劍術,隨著他的劍舞,不知道為什麼,隱隱的流光,在他的每次揮劍之間,若隱若現······
他的劍招近乎刻板,可以說完全照著某本無名的劍冊上劍招,演示的幾乎完美,找不到絲毫錯漏。他一直練習了很久,直到停下,他身上的隱約的流光,才漸漸的消失。
傾吐一口濁氣,蘇一詢從一邊拿起一塊幹淨的白布,仔細的擦了擦滿是汗漬的臉龐。
他看了看手中的長劍,喃喃道:“漸漸的,我好像已經習慣了師尊的修行之法······”
尋常陰陽術師的修行,大多講究的是打坐,內視,外斂,煉化,運行等等諸多繁雜的步驟。而石白所完善的修行之法,卻根本無需靜止,而是練劍,在練習劍術時,配合心訣,讓天地間的陰陽,自行流入身體。
敞開的陰陽之門,會將陰陽容納。
隨著特定的劍招,劍式,配合著心訣陰陽會自行的在身體中的運轉,隨之的,就如打坐時一般,陰陽緩緩的積累,境界也愈加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