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往者
“你瘋了嗎。”
“自然不是的。”
蘇一詢立即蹲下身子,握住小白的劍柄,卻怎的也拔不出來。
力。
蘇一詢望著韓立手上凝聚的陰陽,明白了原因,他微微顫抖著手臂,因為他不敢在用力,隻怕這樣掙紮下,韓立頃刻間就可能死去了。
韓立握著劍,不願放手:“陰陽術,真是奇妙啊,按理說,常人現在就該死了。”
蘇一詢看著他:“為什麼·······”
韓立說:“很簡單啊···師兄,我不能逃走,因為秦長不可能相信以師兄的能力,掙脫束縛後會無能擒住我。我也不能被抓,那和死也差不了多少,而且·······”
韓立笑著說:“而且,師兄其實我···很怕疼的,隻怕受不了那些酷刑。”
蘇一詢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看著他的笑容,他低下目光:“我不需要你,來救我。”
韓立卻不曾回答他,隻是繼續的說著:“記得之前師兄問我,怎麼總在那間沒人住的屋子裏打掃,其實,哪裏是什麼想著你會回來,我隻是害怕而已······自從,曉雲城和我們一道的那個同窗被抓了之後,我就很害怕,師兄的屋子偏僻,所以經常去那。”
“但是···咳咳,其實,我知道,躲不了多久的,該來的始終要來。”
“隻是不曾想到,這件事情,會變作那些先生們的手段。”
“許是,他們覺得我和你是朋友,又來自同一處地方。”
蘇一詢默默握拳,看著鮮血漸盈,溢出韓立的衣裳,隻是他的雙手仍然握住劍鋒,刺在腹處。蘇一詢還是拔不出,不敢拔出。
“而且,最重要的是······”
韓立笑了起來,那笑容是那麼的得意,他說:“兩用燃術,便是逃了,我也隻能再活個幾年罷了,到時不過無用的死去。現在好了······我死在師兄手上,南煌院裏想必再也不會有人懷疑師兄的身份了,多少,死了算是有意義吧。”
蘇一詢看著他,發出了疑問。
“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
“百家為了生存,陰陽院為了獨尊。”
“那,我們呢。”
“棋子吧。”
“我還是不懂。”
韓立笑了,說:“那師兄就學得自私些吧,這樣,你就能明白他們的想法了。”
“別死·······”
“其實師兄救我,還是為了堂姐吧。”
“·······”
“你的愧疚,你的懊悔,師兄其實很聰明,放走了我······秦長不會放過師兄你的,至少加重了他的懷疑,師兄遲早也會像我一樣。”
“或許吧。”
“師兄其實,其實······”
韓立的氣息忽然急劇惡化,麵色隱隱從極度的蒼白泛起了灰黑色,蘇一詢看在眼底,卻不知該做什麼,也做不到什麼。因此他隻是默默看著,感受著內心深處,那種異樣的,難以言明的······疼痛。
韓立卻還在笑著······
不知緣由的笑著。
他的笑,讓蘇一詢覺得有些心寒,直到,他說:“師兄···我的母親還在曉雲,作為報答,我想和你說······許···許非,就···就在,寒月。”
······
······
擺脫了燃術的黑衣男子很快的循著蹤跡,來到了蘇一詢所在的林間。入目處是極簡單的景色。
蘇一詢握著一柄劍,劍鋒刺透了那個百家奸細的腹部。奸細倒地不起,沒了生命跡象,而蘇一詢麵色冷漠,看不見一點同情。男子細細的品味著蘇一詢的神色,發現自己找不到一點點的瑕疵······
這不就是一個為了陰陽院,即便是朋友,若是知道了是百家奸細,也能決然殺了的,無比忠誠的弟子嗎?
黑衣男子看著,心念:看來,不需要我了,這個首座弟子,倒是···殺伐果決,可惜,首座弟子不能入寒月。
想著,他悄無聲息的離開。就像夜空中的寒月,不知什麼時候,就被耀陽所取代。
······
······
這一日,過的很是尋常,對於絕大多數的南煌院弟子來說。但,對於這些弟子之中,最是卓越了那十數人來說,或許是非常難忘的。
秦長所指派的地點,那些弟子們都找到了所謂‘行跡不軌’之人,自然而然的,著十數人都將對方看做了秦長所說的百家奸細,或是擒,或是殺,總之,以他們的修行麵對著一些修為不及他們的‘同窗’,皆可為手到擒來。
隻是,他們其中的一些人,許可能是第一次染血,情緒多少有些慌張和不安。
秦長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懸崖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