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結束(2 / 2)

院監看著這個年輕人:“星殘,這次便由你領隊,論道會上一切事由,若非緊要,都由你來安排。你們,可有意見?”

默然無聲,代表了這些優秀的弟子對此事的默認,甚至看不到他們臉上有不悅之色,反而更多的是一種理所當然,或者他們私底下早有預想過。院監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揮手道:“回去準備吧,三日後出發,前往帝都。”

隨即,他們慢慢的散去。

······

······

帝國的北方向來嚴寒,每年年帝國的第一朵雪,都是落在這裏。

道院。

一座立在冬星院中最偏僻處的小院,雖然旁邊就是聞名天下的冬星院‘藏經閣’。院中有一顆冬樹,據說有兩百多年的曆史了,有兩層樓之高,正好將院中唯一的那座小屋,遮擋在了樹蔭之下。

冬樹很特別,它通體皆白,便是連樹枝,樹葉也是一般。它的顏色,猶如浸在無數的寒雪之中,但實際上,便是夏時它也是這般雪白的模樣。

這是一種很難種植的樹木,非常的稀有,自然帶來了極其昂貴的價格。有人說,一樹十萬金,說的便是這冬樹。

有傳說,這座道院裏的冬樹是兩百多年前,那位正玄道的祖師‘蘇道’在建立冬星院時種下的。而這座道院,其‘道’字的由來,也是因為這曾經是那位名動天下的陰陽術師晚年居所。

直到今日,這座道院都不曾被廢棄,許是為了紀念那位祖師,兩百多年來,蘇道後的幾位冬星首座都是居住在此。星至極,第四代冬星院首座,甚至可以說,他是居於首座位置上最久遠的人,即便是東極院和西漠院的首座,都隻能說是他的小輩。

有很多人,尤其是百家中人,甚至是某些陰陽院中的術師,都有過一個疑惑。

星至極為什麼還沒有死去。

直到這一年,他已經有一百六十歲了,從人類開始記述曆史以來,沒有比他活的更久的人。他所有的同輩早已經淹沒在過去,而他或者說,隻有他還活著。但無可否認的是,他是一個還活著的······傳奇。

他年少時,從一個叫做小莊的村莊裏走出,被當時的第三代的冬星首座看中,少年時便來到北方修行。

那是一個動蕩的年代,自從蘇道死後,或者是從蘇道死後開始,‘魔’們卻變得更加的強大,因為它們得到了‘途’,在數年間對北疆發動了一次次的強攻。風雨飄搖,繼任了蘇道之位的,也是蘇道師弟的那位第二代的南煌首座,不到一年時間,便戰死北疆。

星至極的師尊可謂臨危受命,憑借著其極其卓越的修行和戰場指揮能力,勉力的和‘魔’進行著抗爭。

在星至極四十歲那年,他的師尊和前代一樣,在冰冷的雪原上,他斬殺了一名魔將,重傷了其餘兩位加入對冬星首座圍剿的魔將以後勉力逃生。在一段時間的昏迷後,他醒來,留下了幾句遺言,然後·····死去。

從那以後,冬星院來到了第四代,星至極的時代。

他的傳奇,就從他的四十歲開始。

······

······

冬樹下,老者坐在一張有些特別的輪椅上,說是特別是因為這種輪椅通常是給年邁的富家,貴族所用,通常其後有把手,方便侍者推動。而老人的輪椅看上去,更像一張普通的椅子加了兩個鐵輪便再無其他了。

他半躺著,靜靜望著那些冰白的枝葉。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咚咚。

道院的門是開著的,但是來到院前的那個年輕人為了保持禮節,還是選擇先敲了敲一邊的大門。

老者開口道:“嗯,進來吧。”

兩名年輕任隨即邁步進來,老者的座椅無人推動,卻自行轉了過來,讓老人麵對著那個迎麵走來的年輕人。

星殘。

他對麵的,自然便是冬星首座,星至極。

星至極的樣貌十分尋常,就和每個城中垂垂老矣的老人沒有什麼區別,但若是細細去看的話,還是能從那老去的輪廓裏,隱隱可以看見過去那個英姿勃發的男子。他的雙眸很深邃,如果你嚐試和他對視的話。

但,很少人會或者敢這麼做。

這讓星至極越發喜歡這兩個年輕人中,那個正看著他的俊秀青年。

星殘。星至極記得,當年的火光之中,與其說他找到了那個孩子,倒不如說那個被放在木堆之中的‘棄嬰’看見了他。

相見應是有緣。

存在必然合理。

星至極滿是皺紋的臉龐上,幹澀的嘴唇上挑著莫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