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至極(1 / 2)

第二十章至極

星至極留著長發,長發後用三種不同銀色的精致發箍束起,看著十分特別,也非常的美觀。

道束。

在冬星院中一些陰陽術師很喜歡的一種飾品,原因是那位傳說那位蘇道祖師便是經常戴著這樣的發飾。至少曆代冬星首座都會戴著這種發箍,星至極也並不例外,但是隻有曆代冬星首座才知道,這其實是從蘇道開始傳下的一件陰陽奇物。

三種不同樣式的道術,代表三種不同的奇異。

星至極還記得那一年,垂垂老矣,從南方向某一位雖然無名,卻可謂前無古人的‘大夫’,問了些事情,拿了幾張藥方後,他滿懷失意的回到了這片充滿寒意的北疆。甚至,他連自己的故鄉都不曾流連,隻是匆匆的去,匆匆的回。

但,因緣巧妙。

若是他再慢些許,甚至隻是半日,不,一個時辰,或許就將永遠的錯過。

就是那日,道束給了他冥冥的指引,讓他十分奇怪,為什麼在離冬星院那麼遠的小村裏,道束會生出異動。

當他進入黑夜的影子中,悄悄的觀望著,那村中空地上堆砌的即將點燃的火堆,以及那個火堆正中央,卻不曾在哭泣的嬰孩。

嬰孩發現了他。

又或許,他隻是隨意的在看著黑暗。

星至極感受著道束的異動,明白了些什麼。

······

······

“師父,在想什麼呢?”

星殘見星至極望著自己,目光卻仿佛很遙遠,不由出聲問道。

星至極微笑:“你還是這麼細心,或者說,觀察入微。”

星殘不作回答,問道:“今天師叔選我做領隊,我覺得······是您的安排嗎?”

“有人反對嗎?”

星殘搖搖頭:“不曾。”

星至極轉過頭去,繼續看著那淒白的冬樹,笑說:“這,不是很好嗎。”

“可是,那畢竟是帝都,其他陰陽院的弟子,師長,卻未必會覺得我·······是個適合的人選。”

“從你少年時,滿身傷痕的在院前丟下那具魔的屍體,我以為,你已經想通了。”

“師父,你,又不是我。”

“還在耿耿於懷,小時候,記得你連這座小院都不敢出去。”

“或許,師父,把‘耿耿於懷’換成害怕,更好些。”

星至極一眼都不曾看身後露出憂色的星殘,說:“害怕,你這個年紀,又懂得什麼是害怕,什麼是恐懼。”

“師父······”

“你是不懂的,像你的那位石白師叔,他就懂,他就明白。”

“您呢?”

“我自然也是懂得。”

星至極伸出自己潔白的雙手,對著那些透過冬樹雪白枝葉的陽光,說:“看·····”

星殘看過去,那手掌滿是皺紋,和所有見過的老人並無什麼區別,因此便搖了搖頭,表示著自己的不解。硬要說有的話,星殘隻能想到,自己的師父好像特別的愛幹淨,因此手掌幾乎不染些許塵埃。星殘記得甚至偶爾去往前線視察,師父也總要帶幾件換洗衣裳和幹淨的巾卷。

星至極笑著說:“我每次看,這雙手,總是嫣紅色,也不知道為什麼,有時我會想,這該不會也是陰陽反噬的後遺症吧。”

星殘沉默,他明白,陰陽反噬又怎會有什麼幻覺呢。

星至極道:“你看,你還不懂真正的恐懼。但,不管怎樣,去帝都吧,其他院的首座也會到的,三年一度的議會後,我帶你·····見見他們。”

“師父,你知道那三位師叔的······”

“哈哈·····”星至極哈哈笑了起來,說:“你怎還是這樣啊,小殘。小時候,每每帶你出去見見院裏的前輩,總要問長問短,問那位前輩喜好什麼,厭惡什麼,你啊,什麼都好,就是·····有些時候,很莫名其妙啊。”

星殘微微低頭,許是被最敬仰的師父嘲弄了一番,有些不好意思了。

星至極看著他,明白這個資質奇高的弟子,卻有著比常人還要巨大的缺陷。

‘那卻像並不是他頭上的那隻角,而是心裏的那根刺。即使在這座院裏,所有人都已經承認了他,那根刺卻也還是拔不掉。’

星至極在心底默默的歎息,仰首說:“落雪了······”

······

······

今年冬季,帝國的第一朵雪花,一如既往的落在嚴寒的北疆。

看了許久的雪,老人一直坐著,年輕人恭敬的陪在他的身邊。

星至極喃喃道:“也不知道,這年年都來的雪,我還能看幾天呢。”、

星殘聽著,抬起了頭,看著師父的背影,想起這些年來,師父總是十分嚴苛的教著他修行,近年又要他前往藏書閣和那些老前輩學各類經典。今年開始,星至極更是開始,帶著星殘在北方的軍伍中遊曆,四處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