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至極(2 / 2)

想著這些,星殘的心底漸漸浮出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師父······”

“怕什麼,哪有真的不死之人。隻是······”

星至極擔憂的看著星殘那張俊朗非凡,卻也稚嫩的麵龐。他搖搖頭,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那隻幹淨的仿佛沒有沾染絲毫塵埃的手掌,他皺眉自語道:“看著還是那麼的髒。”

他又看看星殘:“雖然稚嫩,但,至少幹淨。”

······

······

同樣的日子,不同的隻是南方雖然冷了,但還沒有到落雪的程度。

破舊的小城中,那簡陋的小藥鋪裏,熱氣漸漸蒸騰而去。

藥鋪的二樓上,白發老人喝下最後一碗苦澀的藥,說:“差不多了。”

“慢走不送。”

二樓上,另外一個正拿著藥杵搗藥的老者絲毫不客氣的說著,同時看了一眼那穿著麻衣的白發老人,眼神中也不見絲毫想要留下他的意思。

白發老人卻正是數月前,以一人之力獨鬥六七位陰陽院第二層陰陽術師,且穩穩占據著上風的當代極劍宗掌宗——劍翁。因石白之顧,他功虧一簣沒能殺了秦長以及那十數名南煌院中可謂天資最為上乘的弟子,否則隻怕今年南煌院論道會的前十名,恐怕便要換人了。

但終究還是差一些,石白修行已然不是當年,他因此傷重,若非長生道的掌宗及時,必然殞命。

劍翁回頭看看那個正搗藥的童年好友,沉默許久,終究還是說:“多謝。”

“想不到。”

“玄然家和陰影家,這次,你怕是得罪他們不淺吧。”

“那又如何。”

老者顯得並不在乎,繼續說:“跳梁小醜罷了。”

劍翁道:“雖是跳梁小醜,但,你也多加小心吧,這兩道,在暗角陰溝誰知道會做什麼事情。”

老者道:“你還是多擔心一下自己吧······決定了?”

“自然,得去見見那個人。”

“星至極?”

“當年若非是他,我那師兄怎敢謀害師尊性命,不過,連他自己都被星至極所殺,真是蠢鈍至極。”

“你以為,又隻是你一家如此嗎、若非是三十多年前,我們仍守著那些陳規,星至極,帝國,又怎會那般容易的將我們······”

老者目現追憶:“星至極···唉,星至極,若是百家沒落是從蘇道開始,那我們百道之衰,應該就是從此人開始,他縱橫一百多年未嚐一敗,雖說這些年來過起了深居簡出,但我仍然覺得此人,深不可測。”

劍翁漠然道:“便是我的師尊,也是他的後輩,有時候我真的會想,難道這世上真有長生不死之術?”

老者卻道:“絕無可能,陰陽術師與常人相比,若是晚年時不服用抑製陰陽的藥物,隻怕死的會比常人還快,便是我長生道無陰陽反噬之憂,祖師年歲一百二十三歲,已然是不可思議。隻能說······星至極身上,隻怕有什麼秘密。”

兩位老人慢慢的談著。談著一個比他們還要老,甚至在那個人麵前,說他們二人不過隻是兩個小輩也不為過。

星至極,即便對於百家來說,恨不得他早早死去,可即使是陰陽百家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可怕的對手,在千古以來,隻此一人。

“既然你決定了要去帝都,便去吧。”

“嗯。”

劍翁往著樓下走去,老舊的樓層響起故人離去的聲響。

老者還在搗藥,可是還是皺起了眉頭,看著那漸漸往下,已經被樓梯的界限,吞了半個身子的背影,他說:“你是去找死嗎!”

他的疑惑不曾讓劍翁停下腳步。

隻聽劍翁喊了一聲:“黑戈,我們該走了。”

樓下已經便傳來了陸黑戈的回應。

而劍翁回首看看,低聲,卻咧開嘴,笑說:“誰說不是呢。”

······

······

寒冷的舊城,陸黑戈輕輕的呼吸,可以看見的熱氣,慢慢的蒸騰離空。

一輛馬車已經在小鋪的門前等候,皮膚黝黑的車夫帶著鬥笠,靜靜端坐在車前。

劍翁慢慢走出,深深呼吸,卻不料又咳嗽了幾聲。陸黑戈連忙上前,麵色帶憂,卻不料劍翁輕輕將他推開,大笑道:“都打擾人家數月了,師弟,我們走。”

“去哪?”車夫開口問道。

“自然是······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