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中弟子大部分都是騎著一匹匹高大的駿馬,隻有少數乘坐著車架。整個隊伍成一個緩緩前行的三角形,最前方的是一身陰陽袍的石白,他騎在一匹白馬上,徑直看著前方,至於左右兩側則是那些南煌師長的車架隨著隊伍緩緩前行。
正中央的便是一些慢慢騎行的南煌弟子,其中最靠近前方是三個人,南煌首座的兩位弟子,雨幽霏,蘇一詢,以及今年論道會的首名‘學無憂’。
雨幽霏此刻夾在兩人中間,神色十分漠然,不見絲毫情緒。
學無憂不時的會看她一眼,目光中常有幾分讚賞。至於學無憂看向蘇一詢時,目光則變得淩厲,仿佛在看著一個目標,一個要越過的對象。
蘇一詢自然能夠輕易的察覺到學無憂的目光,但他也並不說什麼,隻是還一個微笑。
“停下吧。”
石白的聲音很輕,但每個人都能很清晰的聽見,仿佛他就是在耳邊說的。
······
······
原野上冷風急切,把草壓低了很多。
駿馬低頭吃著野草,蘇一詢站在駿馬的身邊,看見有幾個‘同窗’往自己走來,蘇一詢先是對他們一笑,高聲道:“我去那邊看看······”
走到隊伍的左側,蘇一詢環視了一眼周圍。
“好強大的陰陽······如劍一般鋒利的,應該是師尊,還有似風般輕盈的感覺應是秦長。”
感受其他人的陰陽,必須要將天地間遊離的陰陽,和陰陽術師刻意釋放的陰陽區分,並且攝入絲毫以陰陽之門感應。
每個術師的陰陽都不同。當初在煌堂之中,眾多弟子便說出自己陰陽的感受,有些人說輕盈,有些人說熾熱,也有人說溫柔。似蘇一詢,石白便評價他的陰陽,是如寒冰般冷的,但其中隱隱有一股熱。
但這是修成境界的陰陽術師才有的手段,否則未曾修成境界的陰陽術師,能感受的隻有自身的陰陽。因此蘇一詢明白:除了師長,這裏應該隻有我和師姐,或許······學無憂也能做到,發現如此強大,且環繞在周身十丈之地的龐大陰陽。
“陰陽術師能狗外放陰陽,形成開圓。”
“但‘禦陰陽冊’上寫過駕馭的好的人,可以做到將陰陽散開,讓其遊離,雖然失去了開圓的守護,但卻能覆蓋更廣闊之地,做到料敵於先。”
“想來以秦長和師尊的修行,做到這點不難,想必這就是書上所寫的那種手段。”
但疑惑也隨之而來。
“你不覺得奇怪嗎?”
蘇一詢連轉身都不曾,因為那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他回答道:“師長們的陰陽正環繞著這裏,想來不該是在防範著原野上的野獸。”
舒起道:“這我倒感受不出來,隻是一路上,我都感到,有人好像在暗處觀察我們,而且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
蘇一詢問:“怎麼說呢。”
舒起一揮手,揮向這片龐大的原野,說:“這麼空曠的地方,我居然一點蹤跡都沒發現,這不是高手是什麼。”
蘇一詢看了舒起一眼,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聽不遠處傳來一人的喊聲:“說什麼呢,你們兩個。”
“駱央?”
“央。”
舒起眉頭微皺,而蘇一詢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笑容,真誠的笑容。
兩人完全不同的表情自然被駱央看的清清楚楚,但駱央忽略了舒起的不快,來到近前笑說:“說起來一詢你,整座南煌院裏好像就和這個賴棋的家夥走的最近,呃······除了你那個師姐。”
舒起皺眉說:“你這個家夥,怎麼也來了。”
駱央擺擺手說:“我是殿下的隨侍,當然要來。對了,你們兩個說什麼呢。”
舒起知道即便自己不說,以蘇一詢對駱央的態度,想必也不會隱瞞,便道:“我們懷疑有人在盯著我們。”
駱央‘訝異’道:“你們也有這樣的感覺嗎?”
舒起問道:“你難道·······”
駱央說:“我也隻是猜測,是顧城和殿下說起,我再旁邊聽了一耳朵。”
“顧城?”
舒起低聲喃喃了這個名字,按理來說,不曾修成境界的陰陽術師應該很難像蘇一詢那樣感受到他人的陰陽。難道,那個帝國皇子身邊的幾個人······
蘇一詢卻似乎沒有想那麼多,看著兩人直說:“但,我倒覺得,師尊的陰陽,防範的應該不是那些在監視我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