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秦長實在想不到,這陰陽道上,除了年逾一百六十之壽,冬星首座星至極,這個堪稱活著的傳奇人物以外,還有誰能逼得堂堂陰陽院首座遁走。
石白道:“或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師兄請講。”
“在夜中,西子玄所碰見的也是一位遁行高手,比如百家中陰影家,玄然家的掌宗,便有一定的可能性,能在西子玄手下逃生,畢竟西漠院陰陽道法偏與遁行與困敵。”
秦長道:“師兄所講,確實非常有可能,若是這兩家的掌宗聯手,即便勝不了西漠首座,逃生確實有一定可能,但是西子玄首座不想縱敵,便同樣施展沙走追擊,不得不暫時放下一眾弟子。”
石白道:“還有,就是如你猜想的那樣,西子玄遇到強敵,未免殃及弟子,不得已施展遁行,引開對手。”
“這世上竟有如此人物嗎?”
有的,甚至,我見過那個人。
石白望著秦長,內心暗暗自語。
······
······
寒冷的雪花落在冰白的大地上,山道崎嶇而又蜿蜒,同樣是接近百人的隊伍,緩緩的行在山道上。
車隊的最後方,一輛華麗的馬車前行,即便山路崎嶇,那馬車還是十分之平穩。
咚,咚·····
車廂內傳來些聲響,有些像棋子落下的聲音。
“這吸鐵石倒確實有些意思,做的棋盤,再怎麼抖,也落不下來。”
“師父喜歡就好。”
車廂內是一老一少的兩個人,老者麵容蒼老,深深的皺紋裏好像每一道都是故事。年輕人則是俊朗非凡,一眼看去,即便是最美的女子也要遜色,他帶著高高的白色帽子怎麼看,年輕人都是個無比光彩奪目的人。
他們正是冬星院首座‘星至極’與其弟子‘星殘’。此刻正在前往帝都的路途上,前不久收到了隨行寒月‘尊星’送來的西漠首座失蹤詳細情報。
但星至極下了幾個決定之後,便開始繼續前行,沒有下令加快,也沒有減緩,一如平常。
就好像,什麼也不曾發生過。
因此星殘今天的棋有些亂,他不明白為什麼師尊可以如此鎮定自若,那可是一位首座師叔啊······
落下一子,星殘抬起如星的雙眸,看向窗外的雪,或者看著西的方向。
“小殘今天的棋真差。”
“是啊。”
“你愛世人,世人未必都愛你。”
星殘搖搖頭,不做回答,因不解其意。
星至極淡淡笑著:“你覺得師父很奇怪嗎?”
“首座師叔失蹤,師父卻如此平靜,確實令星殘覺得怪異。”
星至極說:“怎麼說呢,當年記得我還不曾修成第三層次的境界‘陰陽有意,唯我合道’,但師尊卻死在雪原上······但師尊死的很英勇,直到今天,我仍然尊敬他。當時,有人說棄守鎮魔關,有人說寧死不退,我就是在那時候臨危受命,那時候,那種險境可比今天要可怕多了。”
“原來師父是經曆的多了。”
“緊張,憤怒,憎恨,這些都會影響你做出正確的決定。”
星殘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而星至極將這一切看在眼裏,雖然他的這個弟子在一年前就以驚人之資,一步跨入了‘息行息止,羲和常曦’中的息行境,打開了第二層的大門,但·····在星至極眼裏,星殘要學的還很多,尤其是某些教不會的。
“更何況,又為什麼要怕,甚至我覺得擔心都是多餘的。”
“為何?”
“四院之中,尤其以西漠院最擅遁行之術,加之他‘有意’境界的修行,這天下能殺他之人隻怕是沒有的。”
星至極看著星殘,落下一子。
棋局上,黑白棋子龍蛇交錯,棋勢錯綜而又複雜。這樣的棋局通常都是因為兩人的棋風完全不同,偏偏棋力又旗鼓相當的結果。
“這次帶你去帝都,便是要教你作為首座,作為冬星院首座,最重要的一門本事。”
星殘問道:“師尊,什麼本事?”
星至極看著星殘年輕的麵孔,神情仿佛有些心疼和不忍,他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提了,說說子玄的事情吧,你怎麼看。”
星殘聞言將正要落下的棋子收回,開口說:“從細節上來看,無非有兩種可能,一是首座師叔前往追擊,隨之施展陰陽沙走,二是首座師叔遇到南依應對的敵手,不想禍及弟子,因此遁行將那人引開。”
“那你覺得,是哪種可能。”
星殘沉吟些許,說:“第二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