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項極的胳膊上蹭幹眼淚,帶著濃重的鼻音跟他道別,他不顧路人的眼光,突然跑過來擁我在懷,我呆愣著不知所措,他揉揉我的頭發就像他揉哆哆一樣把我的頭發都弄亂,還在一旁滿意的自顧發笑,我實在沒有心情和他打鬧,拉著哆哆回去,走到門口的樹下,幾個乘涼的大嬸對著我指指點點,大概以為我是一個瘋子吧,我看了眼身後的項極他很得意的給我一個飛吻,我腫著核桃大的眼睛衝回樓道,當我關上門靠在門邊,一瞬間感覺疲憊極了,我需要靜靜的睡一覺,如果能到地老天荒就更好了,誰都不要來打擾我。
如果可以,寧願從未認識你,這樣就不會有心痛的感覺,也不會讓自己陷入絕境,我始終不能釋懷他的所作所為。不能原諒,是把雙麵刀刺在他的心口,也沒忘記把自己也搭上。不,也許他根本就沒有受傷,從頭到尾受傷的隻有自己,我笑自己這是何苦。罷了,告訴自己不要在給自己找賤,我從床上衝下來拿起手中的項鏈狠狠的拋出去,像是拋去所有的感情和記憶。
難得的是我並沒有夢到那個酷似項極的將軍,夢裏都是淩亂的畫麵,我幾乎是半睡半醒之間不停地徘徊。實在難忍這種磨人的夢境,我在睡裙上穿上一個紅色的格子衫,站在陽台上眺望遠方,我回趴在欄杆上往下望看到樹下忽明忽暗的火光,我暗自詫異淩晨兩點還有人躲在樹下抽煙,我就著昏暗的路燈看了一會,並未發現什麼,隻是火光不斷一根接著一根的抽,我躺到床上,索性也不再睡了,拿出張愛玲的《傾城之戀》打開落地床燈細細的品讀起來。
南柯站在樹下,手間的煙又燃掉一半,他在這裏站了很久,他聽說餘霧搬到這個小區後,不知不覺就養成在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偷偷站在樓下看著她屋裏的燈光,看著燈光就像看見她一樣,就著這樣等著她,像以前在她家樓下等她一起去上學一樣,他打算抽完這根煙酒回去了,然而暗了很久的燈突然又亮起來,他站在樹下不敢動他更想遠遠的看一眼餘霧,就算看不到她的臉,也希望能夠看到她的身影,讓微風送來她身上的茉莉味的花香,他思念到肝腸寸斷,隻是他布囊出現在他的眼前,他躲在樹下,不讓路邊的燈光照到自己,等餘霧回去,他還是沒有走,就這樣望著屋裏的燈光。如果不能夠廝守就這樣遠遠的守望吧。
當餘霧讀到一半的時候不知不覺的又睡著了,燈亮了一夜,南柯守著燈光等了一夜。待到清晨的時候晨練的大爺們都出來開始晨練,南柯突然意識到自己就這樣在燈光下守了一宿,他最後看眼不甚明顯的光芒,黯然的離去,這一幕恰巧被出來的項極看到,他如同往日一樣跑完步回到家並未考慮告訴餘霧南柯的事情,對別人懷柔就是對自己殘忍,更何況這對餘霧來說這樣更殘忍,他不忍心讓餘霧在傷心一絲一毫,也自私的不想讓他們再有牽絆。
餘霧睡到太陽直射到床邊,著一覺睡得踏實,她起床後,給自己簡單的做了早飯,門響了,她抬眼看到是幾日未歸的老媽,她拿兩副碗筷,二人相對著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飯,最後還是她先開口:小霧,公司交過罰款後,以前的合作夥伴都紛紛退出投資和剪斷合作關係,你爸爸沒有5年是出不來的,現在公司整合過後什麼都沒有了,別墅都抵出去了,我們現在隻剩這個房子,在什麼都沒有。小霧,我們家是真的敗了,我會出去找工作的,大學的學費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告訴你,隻是想讓你知道我們家的情況,她頓一頓,我們還會有機會的。
我知道從這一刻開始我就要靠自己了,我知道這一刻總會來臨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我調整一下心情,安慰她沒事的,以後你們有我,我努力的笑,最後兩人隻能相對著苦笑,我從未抱怨過什麼,因為我知道抱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收拾碗筷的時候母親在臥室小睡,這是她連著幾日難得的睡眠時間,她的眼圈發著黑,以前的她是不允許自己有黑眼圈的,我輕聲的把門關住悄悄的出去,仰望天空目光穿過樹蔭,我告訴自己也許我該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