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一、其人其事(1 / 2)

為了維持生活,也方便取稿,欽豐做了當地這所中學的老師。他勤勤懇懇講授“國文”的教學態度和循循善誘的教學方法,很被學生欣賞。他津津有味地講授《古文觀止》、《讀史隨筆》、《左傳》、《東萊博議》等書,學生聽得興味盎然。一周一次的作文,也是精心批改,給小孩子的鼓勵似乎是不惜工本的,常以溢美之詞,效果很不錯。縣裏招考一年製“師範講習所”,就考作文一門,欽豐所教的學生,考取的占總數的三分之一,有十人之多,轟動了當地,傳為美談。

欽豐用工資買來《三國演義》、《東周列國》和《聊齋誌異》等書,借給學生看,還根據《西遊記》編寫唱詞,教學生打著金錢板在冬夜的校園演唱,博得聽眾讚不絕口。

在與老夏編輯《文學導報》的同時,欽豐逐漸被老夏的思想所感染,加倍吸收新文化的精髓,從生活的艱辛、人世的不平中,懂得了對黑暗社會的抨擊。

工作之餘,欽豐也會想家——那個遠在天邊、隔著萬水千山的家。“惜別傷離方寸亂,忘了臨行”,很多次在夢裏,遊走在回往故鄉的路上,一路坑坑窪窪,路邊莊稼零落。雖然路不好走,但依然腳步匆匆,因為家裏有父母、妻子和眾多的親人,有一份沉甸甸的牽掛和惦記,還有很多思念和溫暖……

當雙腳又一次踏上已經闊別多時的東北土地,欽豐恍然驚覺,自己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少年郎,而那個執意要跟隨他浪跡天涯、美若仙子一般的少女呢?如今在哪?還是那般楚楚動人嗎?他們一起坐在開往東北的火車上,看窗外掠過的風景,在微微的風中長談,惟願時光駐足,幾十個小時的車程不以為意!“冉冉孤生竹,傷彼蕙蘭花。含英揚光輝,過時而不采,將隨秋草萎。”欽豐的心裏有著無盡的惆悵……

突然有一天,香香收到了一封信,是村裏保長帶給她的,是景天的信!嗬,太好了!

香香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又怕奶奶、哥哥笑她,跑進屋裏,看了起來。

景天信裏說,他在蘇北的一所學校教書,和周圍的同事相處很好,很開心。不日將偷偷回來帶走香香,問香香願意嗎。

香香喜極而泣,心裏一千遍、一萬遍地說:我願意!我願意!

她想象著和景天手牽手徜徉在田間地頭,抑或是相伴著坐看雲卷雲舒,用心探看花開花落,麵朝大海,聽海鷗歌唱……哦,真想以天為被、以地當床,就這樣相攜老去啊!

香香天天盼著她的白馬王子如約而至……

有一天,去外公家拜年的廣平帶回一個消息:大舅媽的娘家侄阮仕加、阮仕勉一同去了解放區。廣平說這話時,是輕而又輕的,生怕被別人聽了去,可是他的眼睛那麼的閃亮,含的盡是羨慕。

廣平說,他們哥倆是和學校另兩名同學一起去的。學校知道了這件事,很是震驚,馬上與家長取得了聯係,要求家長一旦有了消息,立馬通知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