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詫異,不知道是突如其來的問題將他們給嚇得,還是事情就是如此,我還打算打個哈哈笑道開玩笑,卻是發現現在的氣氛尷尬無比,所有人盡數不說話就這樣直直的盯著我,就連方才還叨叨不斷和經理爭論些什麼的遊客也呆了,他許些慌張的左右觀看,眼神閃避似乎要在位置上尋找些什麼。
不太對勁。
我朝著露兒的方向望去,對方也隻是咬了一口食物就嫌棄的放下叉勺,朝著我這邊望來,眼前人還是那般呆呆的模樣,就那樣麵無表情,也不說話,也不做出任何動作,似乎我說了什麼定身咒一般,他們全部都動不了。
還是,離開這裏吧。
麵前工作人員集體注視下,我躲避著他們那可怖的視線,似乎做錯事的人是我不是他們一般,這裏有點詫異,我正離開櫃台,朝著露兒的餐桌走去,餐廳裏麵的燈似乎全體出問題一般,一閃一滅間,掛在牆上的布穀鳥報時鍾突然間鐺鐺鐺的伴隨著鍾下的重錘擺動響起,一隻缺失了一半的木鳥從時鍾打開的小木門裏麵鑽了出來,咕呼咕呼咕呼的叫了起來,我轉身想要找工作人員。
發現每一次燈光消失,他們的身影同時消失,好似不曾存在過,空蕩蕩的吧台,燈光再度亮起之時,卻是好端端的還在原本的位置,不曾離開過,麵無表情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慢悠悠的拿出抹布拭擦著手中的杯子,在燈光的照耀下,杯子被折射出繽紛的色彩。
隨著室內燈再度熄滅,所有工作人員好似化作幽靈一般隱身於此,牆上的咕咕鍾壞掉了,叫完就吐出了小鳥,再也一動不動,時針永遠停在晚上八點。黑色粘稠的液體從鍾後牆壁流下,遠處有遊客哈哈大笑:“這個餐廳不該會是鬼屋吧?也是遊樂項目的一部分?”
“表演是嗎?”似乎這麼輕輕一說就能夠解釋眼前的一切似得。
在我看來,不管它真的還是假的,先離開這個怪異的地方比較好。
我來到餐桌的旁邊,露兒也已經做好出去的準備,我伸手接過她遞來的背包,背上的同時拉過她的手腕“離開這裏。”她輕輕的嗯了一聲,正欲離開,稍遠處傳來尖叫驚呼之聲,抬頭望去,那是餐廳的一角,原本擺放著積木玩具還有一個滿是彩色小球的小池,那是給兒童遊玩的地方,大概是給用餐的遊客帶小孩的用的。
那邊的小孩放聲尖叫朝著他們的父母跑去,孩子的父母發出怒叱聲,不是罵小孩,而是那從小池裏麵抬起來的男人。
似乎他本來就在那個位置一般,隻是用那色彩鮮豔的小圓球壓住了自己的身子,他身高不高,約莫隻有小孩身高,但是身子麵容卻是看起來十份蒼老。
侏儒。
我腦海中這個詞語一閃而過。
他身上穿著小醜特有的衣衫,好似連體衣一般的衣衫是藍色衣底,上麵橙色在麵,印有花花綠綠的圓球,麵色蒼白,帶著高高的帽子,麵上不知道是化妝出來的效果還是其他,黑色濃稠的液體順著額頭留下,眼球好像要被挖出來的凸凹,瞪的大大的,就那樣站著,搖晃著身子。
“夠了!”
“如果是玩笑的話太過分了吧!”那是父母的怒吼。
膽小的遊客甚至被嚇哭。
離開這裏。
唯一的想法。
我拉著露兒的手腕,先離開這個怪異的地方再說。
所幸的是餐廳的門並沒有關閉,我輕輕一推就能夠打開,外麵的空氣並沒有想象中的清爽,而是濕冷的寒意,街燈照不到的樹影在隨風搖擺,也幸好眼前的旋轉木馬仍在運轉,仍然能夠聽到遊客不時的歡笑聲,遠處卻是聽聞電鋸響起之聲,那是扮演殺人狂魔的工作人員,他赤裸著上半身,頭部的麻布袋僅僅露出眼睛兩個孔,單手抓住電鋸的鏈條,猛地拉響,然後靠近一個坐在樹頭低頭玩手機的女遊客,起初以為是恐嚇,卻是沒有停下來手中的動作,猛地用鋸片朝著遊客身上切割而去。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幾乎響起就被壓了下來,急促的呼叫化作嘶嘶的聲音,這一幕嚇得樹頭附近的遊客驚叫著跑開,還沒走遠,一條長長的鐵鏈勾住了他的脖子,然後被往後拖動,往前跑的身影猛地倒下,電鋸聲再度響起。
旋轉木馬的機械運轉聲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都能夠看到濃鬱的黑色煙霧從轉盤中央升起,人們開始惶恐逃跑,中間轉盤卻是越轉越快,他們不得不緊緊死死的抓住能夠穩住身子的任何東西,或是抓住南瓜車的車窗,或是抓住爬上馬兒的腳踏板,好不容易從那旋轉的轉盤甩下了或是跑出來,迎接他們的是攝影師的當頭一擊,手中黑色重物猛地砸下,將遊客的驚叫全部壓入肚子,一下,又一下,黑色濃稠的液體四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