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太太這麼多年都已經被人哄著順著慣了的,哪裏受得了蕭定山這樣當麵‘頂撞’?
蕭老太太冷不丁的手杖重重的敲在地上,看向蕭定山怒聲道,“孽子,反了你了?”
說著竟要劈頭蓋臉的去打蕭定山。
蕭老太太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渾身滿是怒意,聲音極大,一瞬間院中不少的下人們已經看了過來了,雖然沒有雙手叉腰,但是一股鄉野彪悍老太太的架勢已經擺了出來。
蕭定山快速的躲開了。
不說這大喜的日子,就是尋常日子,他終歸也是國公爺,曾經的將軍,年近四十還被老娘揮著棍子教訓傳出去沒有臉,更別提今兒還是女兒添妝的大喜日子,蕭定山心中對蕭老太太徹底的失望了,平時胡攪蠻纏、胡鬧也就罷了,偏偏在這時候,簡直是不分輕重,蕭定山臉色十分不好,冷聲吩咐下人,“你們還在冷著做什麼?沒看見老夫人身子有恙嗎?還不扶老夫人回去?”
意思就是別在這繼續丟人了。
母子倆鬥氣,柳氏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若是幫了國公爺,怕是要招了老太太的記恨,誰不知道國公爺是個大孝子,等到國公爺氣消了,隻怕受氣的還是自己,柳氏眼珠子一轉,趕緊上前攙扶蕭老太太,溫聲勸道,“老太太您就消消火,國公爺也是一時急了,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有了柳氏這個台階,蕭老太太冷哼一聲,狠狠地瞪了一眼蕭定山,紅著眼珠子喘著粗氣的不吭聲。
蕭定山對著下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卻沒有再說強行的將蕭老太太送回院中的話,畢竟大喜的日子,鬧得難看了誰的臉上都掛不住。
“不爭氣的東西。”蕭老太太冷哼一聲,拉著身邊的柳氏,眼睛瞥了一眼柳氏,打量了幾眼,哼道,“長進了不少。”
“還不是老太太您教導有方。”柳氏趁機拍馬笑道。
柳氏心中冷笑一聲,果然是押對了。
國公爺對老太太根本就毫無辦法,哄住了老太太,就相當於哄住了國公爺,將定國公府掌控在手中。
“嗯嗯,不錯。”蕭老太太滿意的點了點頭,拍拍柳氏的手,輕睨了一眼柳氏,“你也別有事沒事的陪著我這個老婆子,你去小雪那裏瞧瞧,看有什麼需要幫忙。”
蕭老太太眼含深意。
柳氏哪裏還能不明白?
老太太這是給自己結交那些個達官貴人的機會呢。
蕭定山一聽,差點氣抽了,這才深深的覺得他老娘已經昏聵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柳氏再怎麼樣也隻是一個妾侍,李氏院中那都是什麼人?隨便一個都是三品大員的正室夫人,那些個不上台麵的妾侍一個都沒有,柳氏這麼貿貿然的過去了,人家會怎麼想?
蕭定山瞬間臉色難看的拒絕,冷冷的看了一眼柳氏,“不許去,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你的院子裏,別往貴人圈裏湊,休要給我惹出亂子。”
“娘,您得分分輕重了。”蕭定山氣的身子發抖。
“我怎麼就不分輕重了?”蕭老太太瞪著眼睛,輕蔑的道,“怎麼?她的院子我們就去不得?今天我就非要帶著她去,柳氏再怎麼不好,伺候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是翰兒的親娘,你今天敢攔著我,明天就等著見我的屍體吧。”
蕭老太太氣的放出了狠話。
蕭定山看著蕭老太太耍橫的臉,心中不願意她二人去李氏的院子,可著實又怕老太太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兒,正在猶豫之間,門外忽然傳來一聲高喊,“聖旨到!”
蕭定山一愣,與蕭老太太和柳氏匆匆的出門迎接。
這回來傳聖旨的不是來喜一人,而是浩浩湯湯一眾丫環太監,來喜手執聖旨走在前麵,身後的太監們小心翼翼的抬著大紅色的箱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蕭定山趕緊笑容滿麵的迎接,“來喜公公啊,這回是?”
來喜見到蕭定山,臉上的假笑連改都沒有改一下,“喲,國公爺啊,聖上有旨給蕭姑娘,您還是將蕭姑娘請出來吧?”
來喜是跟在子平帝太監總管,知道的可不僅僅是宮中那點子事兒,就是世家中不少的事兒,來喜也是了若指掌,對於定國公蕭定山寵妾滅妻、苛待嫡出子女的事自然是瞞不過來喜的,之前與己不相幹,現在與蕭丫頭交好,心中自然而然的對這位定國公橫看豎看不順眼,說話也沾了幾分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