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孟廳長的電話後,何山便給吳光明局長打電話。
電話一通,隻聽見吳光明的破嗓子音傳了過來,當然沒有什麼好話,肯定是罵人了。
何山把手機往遠挪了挪,十幾分鍾後,電話那頭安靜了,何山這才怯怯地問:“市領導,罵完了?”
“如果你這小子還想挨罵,那我繼續!”吳光明氣哼哼地說。
“領導呀,您這也不能光罵我一人呀!”何山辯解道。
“那還要罵誰?”吳光明問。
“市局、分局的領導都要罵,也包括您自己。我也不想把隊伍拉出去,還不是您們領導逼良為娼呀!”何山頂撞道。
“我瘋了?為什麼要自己罵自己?我什麼時候逼你幹壞事了?”
“呃,您可千萬別撇脫幹淨。於婷是不是您打招呼戴著帽子到六組的?還有哪些領導都給六組塞的什麼人呀?”
“什麼人?”
“三十個歪瓜裂棗及老弱病殘,全塞到六組來吃大戶了!”
“這個……有意見可以提嘛,你幹嘛帶著他們玩消失?”吳光明畢竟是當領導的,會防守反擊。
“領導呀,都是侯爺的王爺,我能提嗎?那還不得罪一船人?我何山再傻,也不觸那黴頭!”
“那你準備怎麼辦?”吳光明擔心起來。他當過湖濱區公安分局的局長,當然知道薑哲耍的那點手腕,三十人除吳小萱之外,不是落後分子就是有病,羅益國據說是癌症,雷香楚是抑鬱症,全局都是知道的。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吳光明現在高升了,不是湖濱公安分局的局長了,手也不便伸長了,幹涉人家內政。
“那還能怎麼辦?隻得照單全收囉!”
“接下來呢?坐吃山空?”
“領導,你怎這樣看我呢?我何山是什麼人呀?還怕這些?”
“你能有什麼辦法?”
“我變廢為寶呀!”
“你小子吹牛!這些是人,又不是廢物,你怎麼變廢為寶呀?”
“下個星期一,我們六組準備舉行一個閱兵式,想請所有的市局領導參加。”
“喲!你還能整這玩意兒?”
“我不會,武警會呀。我們六組接受武警雪豹突擊隊訓練一個多月,有點收獲。領導,你捧個場唄!”
“哼!你小子盡給我整幺蛾子!我這次陪你來個老夫聊發少年狂,瞎胡鬧一次,以後你別給我惹事生非!”
“好!好!好!”
“皮還癢不癢?如果還癢我繼續罵,如果不癢了我掛了,這麼多鬼事,煩死我了!”
“等等!您順便通知一下湖濱分局領導,讓他們也來參加閱兵唄!”
“怎麼?是你通知他們不來?還是你怕通知挨訓?”
“都不是,領導。我是怕他們提前知道,立即殺過來破壞了我的閱兵計劃。”
“你這小子,鬼精!知道了!”
“領導,你是諸葛亮在世,還有什麼事能煩著您的?”何山聽吳光明的語氣,覺得他真有事煩,關心地問道。
“去去去,馬屁精!我要是諸葛亮就好了,也來個草船借箭!”
“借什麼箭呀?”
“還能是什麼箭?省廳後勤處給每個地市州公安局特警大隊配備了一些裝備,要我們去提回!”
“這是好事呀領導,你這煩什麼?”
“你以為是白給呀?得三千多萬呀!”
“哦,要錢呀!難道市局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呀?”
“尼瑪,你又不是不知道,偌大個市局,就是個空架子,拿個十幾萬都難,到哪裏弄三千萬?呃,何山,六組借三千萬給市局吧?”吳光明笑了起來。
“不借!不借!不借!我給了點錢老同事,到現在薑哲都要喝我的血!如果我再借錢給您,估計薑哲要吃我的肉,連骨頭渣都不會吐!”
“你小子就是個守財奴,慳吝鬼!這點商量都打不過來,氣死老子了!下周閱兵沒心情去了!”
“哎,領導,一碼歸一碼,您不能搞混了!”
“什麼一碼歸一碼?在我這裏就是一碼!”
“見過不講理的領導,還沒有見過你這麼不講理的領導!這樣,我提個建議,行就行,不行就拉倒,閱兵就不搞了。”
“你小子別威脅我,說!”
“我們不談借錢的事,這批裝備我去提,六組看中的我留下,沒看中的給特警大隊!”
“這批裝備都是槍呀炮呀,防彈背心呀防刺背心什麼的,你一個小小的基層派出機構,要這些幹什麼?亂彈琴!”
“你隻說行不行?如果行的話,我這就打款,省廳也不催你了,您心也不煩了。如果不同意的話,嘿嘿嘿……”
“好了,就依你小子的。我這就叫裘大個去找你!”
“嗯!我這就省廳去,讓裘大個直接與我到省廳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