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強查完崗,便與黃誌軍、方波兩個組的人走了,留下三組與四組值守。
三組長羅方與四組長錢大船將各自的組員安排好點位。
“王定強,你怎麼遲到了這麼半天?剛才李所長還查崗了,問你來著。”三組長羅方看見王定強姍姍來遲,批評道。
“羅組長呀,你沒有給我美言幾句?我這人瞌睡大,就是睡不醒。我的手機鬧鈴都提前了半個小時,就是鬧不醒。還是我老婆把我蹲醒的。”
“你這個人呀,其他的都蠻好,就是這個貪睡的毛病改不了。這樣,你就蹲守這個船塢,領導們來查崗,很少到這裏來的。”
“謝謝組長。”
“但是,你不要睡得太死,雷都打不醒。如果朱武從你這兒跑了,那你就要倒大黴了。”
“朱武又不是神仙,知道我守在這兒?再說,我的運氣也沒有那麼差吧?”
“這是電台,人手一個,你要注意接台。”
“知道了,組長。”
叮囑完王定強,羅方這才離開船塢,來到自己的點位。
王定強與羅方的對話,朱武聽得清清楚楚。
此刻,朱武就躲在那片隨波逐流的荷葉下,他正尋找著登岸地兒。朱武想要報仇,要殺掉與他有齟齬的蔣小貨,要殺掉將他拘留了的辦案民警王定強。
有時候,老天是蠻照顧人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潛個水,就得知了一個仇人的下落,豈不快哉!
朱武是土生土長的湖城人,從小就在歸山邊上、半月湖畔長大,對山性、水性很熟。
摘片荷葉潛個水,對於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一個小時之後,便是淩晨三點鍾了,是人困馬乏最厲害的時候。雖然電台經常點名問話,王定強還是仰靠著船塢睡著了,而且打起了很響的鼾。
隻見朱武扒開那片荷葉,象一個巨大的王八那樣慢慢地從水中爬了上岸,輕手輕腳的,一點聲響都沒有。
他摸到王定強跟前,從褲腰帶上掏出殺豬刀,首先一刀是抹脖子。隻見夜色中,一道寒光閃過,王定強的脖子便被劃破了,一股鮮血噴射而出。
王定強哼都沒有嗯一聲,便歪倒在船塢上。
朱武還沒有收手,他一腳踩住王定強的頭,然後又是一刀,給王定強開膛破了肚。
幹完這一切,朱武抓住王定強的雙腿,用勁一掀,屍體便滑下船塢,沉到了半月湖中。
一股血腥味很快吸引來一群魚兒與水蛭……
正在這時,電台響了,再次點名。
朱武拿起電台,毫不猶豫地扔到了湖中。
做完這一切,朱武沒有再逗留,他拎著殺豬刀向岸上走去。
此處不遠,便是臨河菜場。
再有一會兒,屠戶將小貨拿肉要回了。
在菜場裏,兩個肉攤相鄰,誰對誰也熟。
走了半個小時左右,終於來到了菜場。他首先來到自己的攤子跟前。雖然門上貼了封條,朱武毫不在意這些。他撕下封條,從門楣上找到自己藏匿的鑰匙,將店子打開。
進入後,他端過躺椅便躺下來休息。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蔣小貨從湖城肉聯廠拿肉回來了,聽著他的咳嗽聲、聽著他的腳步聲,朱武知道蔣小貨回來了。
正當蔣小貨背著身子,從電動車上卸肉的時候,朱武輕手輕腳地推開門,走到身後,舉起殺豬刀從背部狠狠一刀戳入。
蔣小貨一個踉蹌便倒在地上。
同樣的手段。
朱武一腳踩著蔣小貨的頭,接著是一刀,來了個開膛破肚。
朱武將沾滿鮮血的殺豬刀在蔣小貨的衣服上揩了揩,然後別在腰上,這才出了門。
還有個把小時,天就要亮。再不回到半月湖,回到歸山,那就晚了。
湖城警察已紮下了天羅地網,再不逃就逃不脫了。
今天殺了兩個仇人,已經完成了任務。
至於何山與穀曉芬,到公安局裏去刺殺他們肯定不現實,隻有找到他們的家,再殺也不遲。
於是,朱武原路返回。
在船塢外呆了一下,王定強被殺,還沒有人發現。
於是,朱武又象巨大王八一樣,浸入到了水裏。
那片荷葉象在等著他似的,還在那兒。
他在頭藏匿在荷葉下,又開始了漂移。
天亮的時候,他潛到了對岸,爬進了那個山洞,然後呼呼大睡起來。
天亮了以後,三組長羅方來到船塢,尋找王定強。因為在電台點名的時候,剛開始還能聽得到王定強答到,可一個多小時之後,再呼叫,王定強便靜默了。
他猜王定強的老毛病又犯了,肯定是睡著了。
天亮了,視野開闊,自己的點位情況看得清楚,他這才走了過來,想將王定強拍醒。
可是到了船塢,沒有發現王定強;塢裏塢外又找了一通,依然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