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大家站起來朝外走。
“偵察員去工作了,現在我們召集技術人員開會。”張興明對身邊的秘書說。
“好的。”秘書立即出門。
不一會兒,痕跡專家、法醫、警犬技術、視頻追蹤及監聽技術等十來人進來了。
“不要搞得那麼拘促,這是研究案子,尋找破案線索,大家坐下來,從各自的專業談一下自己的見解。對了,在這裏沒有沒有前輩後輩之分,有的是發現的和沒有發現的。”張興明說。
“那由我先來吧。這裏的有些小年輕可能不認識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省廳技術總隊痕檢師曾道利。接到江中縣局報告後,根據廳領導指示,我率廳裏技術專家們火速趕到了江中。這是我們勘查現場後製的幻燈片。”
曾道利將自己攜帶的筆記本電腦連上投影儀後,雪白的牆壁上立即出現了現場勘查圖。
“現場位於江中縣山荷月集團職工公寓六零五室,大家看這張照片,這個門是木質的,采用的是電子門禁技術,想正常開門,必須使用門禁卡。從現場來看,這個案犯是沒有門禁卡的,看看這個門沿,有很深的撬痕,而且是一次成功。從這一點,我們可以推斷出,案犯不是六零五室的主人,其次從門沿著力點深度來看,可以推斷案犯手臂力量很大。另外,從這個壓痕的寬度來分析,這個利器應該是特製的單刃匕首類工具,長度應該在五十公分左右,材質堅硬,刃口鋒利。”
曾道利移動鼠標,將光標指到照片中門沿上的壓痕對大家分析道。
“嗯,老曾不愧是我省痕檢專家,一個普普通通的壓痕,就給我提供了三個信息。”張興明由衷地讚歎道。
“現在,我們來分析現場第二痕跡,那就是腳印。大家來看,職工公寓有清潔工,每天堅持做清潔,室外的足跡都被清掃掉了,我們看不到了,找不到了,但是打開門後,室內地板上卻留有成串足印。大家看,這些都是加層足印。”
曾道利將光標移動到這些足跡上。
所謂的加層足跡,就是行為人行為時將足上附著物留在了現場。這個房間是木地板,打著蠟,十分光滑幹淨,案犯鞋上的灰層留在木地板上,十分清晰。
當然有加層足跡,也就有減層足跡。所謂減層足跡,就是行為人行為時將現場的灰層帶走。那種情況的出現,當然是在沒有做衛生、有灰塵的現場了。
“就這麼幾個腳印,老曾,你又能分析出什麼?”張興明問。
“就這麼六枚腳印,我們可以如下分析。第一,此腳印沒有花紋,邊緣不規則,可以推斷這不是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也就是說不是機器生產的,應該是人工製作的。這種現象在以前的現場多,在農村現場多,可是現階段,現場上出現手工製作的靯印很少了。”
“嗯,有意思。”張興明頷首。
“第二是靯印大小。這些靯印不大,經測量在三十六公分左右。根據靯印大小,我們推測出,如果案犯是男性的話,年齡應該在十四周歲以下,要麼就是女性。”
“喲喝,老曾,話說得這麼肯定?”張興明不肯相信了。
“過會法醫要介紹屍檢情況的,我提前劇透一下,結合法醫屍檢情況,我可以大膽地推測,案犯是女性的可能性大。”
“老曾呀,你說明白點。”
“法醫屍檢說,屍體腦袋被割走,是一刀形成的,手法老到,有一定的專業技能,也就是說不是屠夫就是外科大夫。有這樣技能的,十四以下的男性達不到。”
“難道成年男性就沒有腳小的?”張興明較真起來。
“成年男性腳小如女人的,當然有。我這裏說的是普遍規律。”
“從這足跡上,你還可以分析出什麼?”
“現場足跡很清晰,就在門後,沒有向裏延伸,可以分析案犯不是圖財,而是直接殺人,因而仇殺的可能性大。”
“嗯,這一點你跟羅芒的分析是一致的。”
“左右腳印相對內摳,外沿著力重,內沿較輕,從這個上可以分析出,案犯不是經過職業足球訓練,就是經過長時間的武術基礎訓練。在這裏,我傾向後者。在我省縣市,打足球的人少,但是習武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