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就是規矩,這是離侯定的,多少錢都不能改!”咬了咬牙,淩雲一字一頓地說,看起來下了很大的決心。
臉上掛著無比驚訝的神情,藥無缺第一眼看的不是淩雲,而是肖遙,恨恨地罵道:“你這小子到底惹了什麼厲害人物?竟然讓人家不惜與我作對也要打壓你?”
肖遙聳聳肩,幹笑兩聲,一副無奈的模樣。
“你要知道,在我麵前出爾反爾,丟的不隻是名聲,我若是想要一個人不好過,他絕對比死還難受!”
即使知道威脅對於淩雲這種人沒有用,可藥無缺還是多說兩句,畢竟答允了肖遙,表麵功夫要做足。
對藥無缺赤裸裸的威脅,淩雲既感無力,又覺氣憤,大丈夫可殺不可辱,怎能屈服於權勢。當即冷哼一聲,喝道:“悉聽尊便!”
臉上流露出讚許的神色,藥無缺對淩雲伸出大拇指:“都說三大解煩衛忠心不二,果不其然,怪不得你能做白家小子的殿前護衛。”
藥無缺與白空城平輩論交,叫白涼“小子”實屬平常,可在場的人聽起來仍覺刺耳,白涼畢竟是離侯,怎麼能被人小子來小子去的吆喝。
藥無缺絲毫不理會眾人怨懟的眼神,一攤雙手,對肖遙說:“你看,我已經盡力了!”
肖遙點點頭,麵色凝重的看一眼七夜,又看看齋月,再看看藥無缺,最後才把視線停留在淩雲身上。
任督二脈主武道修行,打通任督二脈,才能將自身氣勁之門打開,使丹田內息達於各要穴。
肖遙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他的任督二脈天生斷裂,無法連通,這在武學上稱之為“截脈”,強行開脈會導致全身脈絡沿著筋脈斷裂的創口加大,後果不堪設想,輕則殘廢,重則斃命當場。
此時此刻,肖遙的腦子裏浮現出師傅紅潤慈祥的麵龐:“不得開脈,切記不得開脈!”
不能成為武者,無法修習武技,如何才能完成自己的宏願?完成不了自己的宏願,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其實肖遙知道,要進入招賢館,就一定要開脈,隻是一直以來,他悠閑地過著日子,不想去麵對那麼重要的抉擇。
可現在,已經到退無可退、避無可避的時候!
肖遙垂下眼簾,抿了抿嘴,良久,猛地抬起頭來,盯著淩雲的眼睛,倔強地開口:“不就是開脈嗎?你看好。”
剛一接觸到肖遙的眼神,淩雲的心裏“咯噔”一下,陷入極度不安的情緒中。
自從第一次見到肖遙,淩雲就覺得,肖遙是一個活得很隨意的人。
隨意任性的人,一般都有不為人知的過去,才故意裝出一副瀟灑的樣子。這種人發起狠來,不管不顧,恨不得用生命去點燃希望!
淩雲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七夜,為我護法!”肖遙一改往日的散漫,全身緊繃,暴喝道。
七夜被肖遙的喝聲叫得怔住,齋月推了他一把後,他才恨恨地罵道:“瘋了,瘋了!竟然想自行開脈!”
嘴裏罵著,七夜幾乎是從地上彈射出去,以最快的時間掠到肖遙身邊,袖子一揮,手已經握住袖子裏那把削鐵如泥的短刀。
斷金刀,據說是當年用來割開絕世妖人陸弘一喉嚨的刀。陸弘一是紅衫軍領袖,是陸氏三兄弟中妖法最厲害的一個,兵敗被擒,刀砍斧劈,劍刺錘擊,水淹火燒,皆不能傷其分毫,後有人獻刀給皇甫歡城,方才割了陸弘一的頭顱,便是這把斷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