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布逢(1 / 2)

巢言肅立在白涼身側,望著招賢館,低聲問道:“不知第四關,主公安排了什麼人?”

三大解煩衛淩雲、封染、巢言分別擔任前三關的公證人,放眼整個江左,能比三大解煩衛的本事和地位更高的,屈指可數。

據巢言了解,第四關雖是文試,但考較的是武技的基礎理論,選用的公證官肯定也是武者。巢言猜測會是江左七虎臣,卻不知會是這些人中的哪一個。

“第四關,是我專門為他設立的,之前闖關的人都沒遇到過。”白涼的視線依然停留在第四關的門廊,那座書齋。

巢言這才想到,不錯,第四關肯定是專門為肖遙設立的。巢言本來是擔任第五關的公證人,卻被意外地派到了第三關,這也就是說,白涼派了更厲害的人物進駐。

“是誰?”巢言一反常態地追問起白涼來,不知道為什麼,巢言關心那個叫肖遙的少年。

“布逢。”白涼隻說了一個名字。

可一個名字就足以讓巢言呆愣當場,半晌說不出話,像半截木頭般愣愣地戳在那兒。

對巢言這種反應似乎很滿意,白涼補充道:“就算是大都護經天緯地之才,老先生都不放在眼裏,何況一個初出茅廬的窮酸少年。”

書齋裏氤氳著一股檀香味,肖遙和青衫老者相對而坐。

“年少博識如你,為何要來江左?”青衫老者身子挺得筆直,紅光滿麵。

肖遙正襟危坐,毅然道:“鳳棲梧桐,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青衫老者麵露讚許,手指北方,問道:“肅州清歡侯,兵馬無數,戰將悍勇。中原王楚賁,割據四州之地,天下諸侯皆不能與之相爭。豈非明主?”

肖遙搖頭表示異議,“中原王楚賁為人殘暴,好謀難斷,絕非英主。皇甫歡城為人多疑,背主弑君,欺上瞞下,雖一時氣焰熏天,終有一日,天下人紛紛效仿。”

青衫老者雙眼微眯,長袖往西一拂,喝道:“北越雲琮雲煥,皇室血脈,仁義賢德,愛民如子,以興複雲垂帝國為己任,天下士子爭相投奔。雲煥麾下霜禦、翼寒山、龍戰都是威震天下的名將,就連號稱“兵聖之門”的清溪鬼穀,都有高人賢士紛紛下山輔佐。如此,天下也不可得嗎?”

“不然,”肖遙還是搖頭,“雲琮年老,壯誌不再,疏賢親內,禍已不遠。雲煥為人假仁假義,十八路煙塵勤王之時,僅憑三人單設一路煙塵,沽名釣譽之極,似這等大奸似忠之人,日後雖有一番成就,但終究有限。”

“西涼邊燧,羽山。”

“匹夫之勇,雷煊就是前車之鑒。”

“遼東公孫怒。”

“不值一提。”

“西瀘雲琿。”

“跳梁小醜。”

青衫老者木然半晌,雙目緊盯著肖遙,喃喃道:“你到底從哪裏來?”

肖遙脫口而出:“清虛山。”

“老朽已活七十有六,從未聽說九州大地有這樣一座山。”青衫老者質疑道。

“這個名字是我取的,或許以前它有另外一個名字。”肖遙誠懇地回答。

青衫老者微微點頭,臉上浮起得意的神色,“我知道就算問你,你也不會說真話。不過你的來曆並不難猜。”

肖遙靜默不語。

“放眼天下,能培養出你這等奇才的,屈指可數。黑冰台門下能人頗多,均活在陰暗之中,從不出仕,你自然不是黑冰台的人。清溪鬼穀,號稱兵聖之門,天下謀士十之八九出自清溪。鼎湖劍塚雖然素以武道聞名,門下出了龍戰、羽錚、霜禦這些傾世名將,但在謀略兵法上同樣造詣不凡,鼎湖劍塚在門中學藝時佩鼎,以煉製丹藥輔助修行,出師則投鼎於湖。佩劍行天下,人亡則劍封於塚,你身佩斷劍,也算是持劍之人。老朽以為,你不是來自清溪鬼穀,便是來自鼎湖劍塚。”青衫老者顯然對這些左右九州大局的勢力了然於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