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京的武道修為在肖遙之上,怎能感覺不到玉盤的古怪之處,源源不斷的真力反彈回來,直撞得他胸口發悶,幾欲脫力。
肖遙頗有深意地看了肅正陽一眼,見他嘴邊掛著一抹得意的笑,這才明白肅正陽早就料到西門京逞強好勝會吃苦頭,心裏思忖,果然悶聲的狗才會咬人,肅正陽素以忠厚老實著稱,可朝堂之上,哪有真的忠厚老實之人?
西門京苦苦支撐,汗如雨下,神色焦急而又不甘。
玉盤上緩緩浮現出一行小字,“狂厲狠霸,開脈之巔,秩心武榜一百五十一。”
“不可能!”西門京斷喝,虎目圓睜瞪著七夜,“這不可能,我怎麼會比那個臭小子還低!我可是開脈境巔峰!一定弄錯了!”
“心武石從不會錯!”秦兮聲色俱厲嗬斥道。
懾於秦兮的虎狼之威,西門京聲音收斂了些,嘟囔道:“我要再試。”
秦兮板著一張臉,哼道:“再試也是徒勞,下去吧!”
到底是憤怒戰勝了恐懼,西門京指著七夜大叫道:“我不管!我要和那個小子比試!”
“混賬!招賢館是你隨便撒野的地方嗎?你再多言,我逐你出館!”
秦兮生平最恨不識好歹之人。
西門京冷笑道:“肅大人才是主事,秦將軍有什麼權力逐我出館?“
秦兮天生輕狂,哪容得下別人跟他放刁,邪魅一笑言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別說是你,就是你們家西門嶽那個老家夥,也不敢對我這麼說話。”
肅正陽咳了一聲,走上前來,說道:“秦將軍是大都護任命的招賢館參事,我對武道一竅不通,全仰仗秦將軍主持。”
說完,還向秦兮作了一揖。
秦兮連忙拱手還禮,二人謙恭有禮,互相敬重,大有英雄惺惺相惜之意。
西門京有種吃了蒼蠅的感覺,秦兮跟肅正陽拱手還禮間,活生生把自己當成了空氣,根本不予理睬。
換了平時,西門京怎能受得了這等冷遇,可肅正陽與秦兮,任何一個都是他惹不起的主兒,隻好滿臉陰鬱地悻悻下台。
沒有人注意西門京的表情,因為所有人都看著西院的那個人。
他肅立著,麵無表情,像一塊堅硬的岩石。
黑亮垂直的發,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五官,修長高大的身材,罩著一身黑衣,宛如夜空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整個人像一張緊繃的弓弦。
“弓弦”動了,雙眼微眯著,邁著緩慢而沉重的步伐,向神武台走去,好像全然不在乎別人的等待。
沒有人會催促他,他受得起眾人的等待。
“駿業城,路十三。”路十三的聲音清冷如玉,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被雪山上的水淋了一般的清澈透明,聽他說話就好像被凍住一般。
隻覺得一股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秦兮臉上的笑容生生僵住。
路十三緩步走上神武台,神色泰然,伸出蒼白隱約可見紫色血管的手,輕按在心武石玉盤當中,渾身真力流動,遍布著細密的紫色血管的手,此刻正在起著微妙的變化。